街门响了,我本能的从炕上坐起身朝院子里看了一下,却只看到西北风吹得红铁街门咣当作响。
“不会再有人来了。”我既是自言自语,也是说给坐在我身旁的妻子听的。
此刻正是北方的冬天,西北风像利剑一样直插到这座偏僻的小村庄。我坐在窑洞的炕上,看院子里那被风吹起的枯草。它们在风中毫无生气地摇动着,下一秒就被风拦腰吹折了,断了的那截枯草就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院子里竟然长满了草,就连平时经常走的地方也是杂草丛生。如果是外人经过这里的话,一定会认为这里早就没人住了。
院子很大,但是,自从父亲去世以后,这个院子就再也不会有人来了。我也是只在节假日偶尔回来一两天,渐渐地,院子里的草就越长越高,似乎要把房屋吞噬。而那排老窑洞也已经破烂不堪,完全没有了曾经的风采。
空洞洞的院子里,再也听不到欢声笑语,闻不到一丝烟火的气息。这一切,全都因为父亲的离世。
父亲在村子里的人缘很好,经常会有人到我家找父亲办事。我家的大门每天不知道要响多少次,以至于后来只要一听到街门响,就知道有人来了。这已经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然后就会立刻站起身朝院子里看一看是谁来了。
如今,一切都已成为过去,曾经的繁华不再。而我又不能重新缔造昔日那种热闹的景象,这使我感到很无奈。活着,总得要做点什么才行,太安逸了,容易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