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们不再耻于无知
向深渊的纵身一跃被视作勇敢
当受到嘉许的不再是拯救自己
而是伤害或娱乐别人
当卑微者不再承认自己的卑微
反而企图否认存在任何伟大的可能
当所有的犯罪者合谋
齐声高呼自己的清白
当下水沟明目张胆地自称河流
努力用更纯粹的污秽灌溉良田
当大小树木都渴望在丛林里过完一生
没有种子愿意品尝沙漠的甘露
当撒旦的眼泪得到怜悯
连同怜悯者自己心中的阴影一起
当懦弱成为一面巨大的旗帜
飘扬在懦弱者的城堡
当人们不再用生命铭记一些事情
也不再有一些事情值得用生命铭记
当人们不是失去本来面目
而是认为自己生来根本没有面目
当高贵的匍匐失传
下贱的头骨傲立
当上帝不再赐予每个身体以一个灵魂
而放浪的身体也拒绝灵魂
将它作为沉重的负担
当人们开始艳羡养殖场里的生活
当人们开始为自己开办养殖场
当快乐成为生活的目的
「权利」与「自由」做了它的护卫舰
当古老的灯塔倒塌
散落的巨石也无人问津
当群星无人仰望
众神愤怒地从夜空隐没
当你感觉不到死亡的逼近
因为生活从未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