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以后,我不再有特别强烈的倾述的欲望。
今夜我抱着笔记本电脑在图书馆走廊上给妈妈讲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等从黑漆漆的走廊里回到明亮的座位上,才发觉右臂已麻木,继而酸痛不止。
我揉它,轻轻拍打它,试图释放肌肉里的酸性物质——后来我放弃了,准备让它自己放松下来。
有个蚊子在我身边飞了两圈。今天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讲的电话并不愉快,家庭事务总有难以解决的烦心事。我对着自己的电脑,试图让心情平复下来。
虽然释怀这种东西,是强求不来的。
就像保持半小时同一个姿势后强硬酸痛的手臂,你拍打它,揉捏它,还是不行,必须需要时间的缓冲,让那些隐藏在内的物质慢慢地释放出来。
就像所有要愈合的伤口。
生活教会我的东西,并不值得言说。我也并不愿意感谢生活。因为许许多多得到,付出的并非是我所愿。
有些事并非一定值得。
我们都懂得。然而不得不。二十岁之后我才了然的道理。真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