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墨生花
楼下的红色细砖甬道上忽然多了几只跌落的蝉,细雨绵绵,飘飘洒洒了多时。
醒来,一阵清凉的风萦绕四周,蝉声更响了。远天被白云挂着,秋来了吗?
秋来了。那天凌晨两点收到秋发来的一串留言。
秋语:她的书有两本要出版,她被@@中央大人物接见了,她的专利获奖了,她的股票又赚了几万块。
我知道秋又犯病了。
秋得了抑郁症,有妄想的症状已经多时了。
她是家族唯一的女孩。常常以公主自居。有时会说她的某某亲戚朋友是什么官,有事找她说一声;有时会说她的同学多厉害有事找她说一声,这种狐假虎威的言行我们都没在意以为她就是爱显摆,借以抬高自己,其实没人求她办事。
秋最以为豪的还是他的哥哥,据说年薪百万,手下有百十个员工,秋从小就哥哥不离口,秋已经成人成家,每个节日哥哥必须要送秋礼物,有事给哥哥一个电话,所有的烦恼都解决。
秋还喜欢说她的妈妈,说她已经结婚妈妈依旧喜欢给她买衣服;喜欢为她的公主添置应季的衣物;老远送来各种时令水果。秋上街不会购物,去银行不会办理业务,去商场看上的永远是大妈级的靓装。
秋也有怕的人,那就是秋爸。
秋七岁便在家里做饭,这和她的公主身份不符,不过秋说的让人信服。
那时爸爸妈妈都上班,哥哥上学极为用功,弟弟还小。秋就成了家里唯一可以替妈妈分担家务的人。
那次秋做了米饭,毕竟是个孩子,秋说,就跑出去玩了一会,米饭便成了黑米饼,锅成了无底的大漏勺。
爸爸回家时秋还在外,等秋回家爸爸已经拿了扫帚等在家里,挨了打的秋被逼着吃了黑黑的糊米饭,那一刻秋就该知道她不是公主,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一个被吓破胆,有了阴影面积的女孩。
可是秋没有那么好的自省力,妈妈也没有教会秋如何做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
秋依旧有大事让哥哥拿主意,小到买一个袜子也要妈妈给意见。
秋结婚了,得病了,没有征兆。
婆家所有的人必须说她好,必须说她是公主,必须对她百依百顺,否则就是不爱她,就是坏人就是魔鬼。
秋好时,手是极巧的。勾勾小饰物,做做小甜品,缝个包包绣个抱枕,精巧实用的很。
可秋还会不时的犯病。
常想。谁是秋的病源。
都说内因大于外因,秋内心深处的自卑自傲一定不停的折磨着她。
却以为,秋的原生家庭是秋的病根祸源。
父亲的冷漠独断,妈妈的一意溺宠,哥哥的毫无理性的帮助。秋成了思想上的巨婴,行动上的巨妇。
瓦苏的理论。心有三个层面。一个是最外面的保护层,中间的伤疼层,最深处的真我层。
秋,没有自己的保护层,这个由她的妈妈哥哥替代了;秋真有伤疼层,不会生活不会沟通的伤痛,一直是秋最深的痛;秋的真我层一直不肯长大一直拒绝承担社会责任。
秋便会不时的想出那些丰功伟绩来掩饰自己内心深处孤独,对社会的无力感和存在感,秋是不正常不反省的孤独。
秋来了,四季轮换间秋又来了。
可我却害怕秋,怕秋的萧瑟,怕秋是春的病入膏肓。
可,这病谁来医呢!秋去过了北京去过了上海。病还是会犯。
秋,哪有扁鹊,哪有喜来乐。
只有自己才是救世主。
但愿你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