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凉树姑娘

2017年12月21日 星期四  晴

烦恼，大概是作为成长的代价吧！

01.

火锅店里，苡仁和海月相对而坐，中间的火锅“咕噜咕噜”的翻滚着，冒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让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脸。

海月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紧张，她知道苡仁要说什么。尽管知道答案，但她心里还是反复的祈祷，他会突然改变主意。

“我准备出国，后天就走了。”就在海月心神不宁时，苡仁脱口而出。

“哦”海月有些失落的应了一句。

然后，回归沉默。

“你真的想好了吗？”过了一分钟，海月不死心的问道。

“嗯，已经想清楚了。”

“那就好，那就好。”她故作轻松的说。

那顿饭吃的很急，因为苡仁要回去准备出国的所带的东西。

海月走出餐厅的时候，风很大，路边的银杏树，随着风簌簌的摆动，飘落很多叶子。

美且短暂。

她在街角的橱窗前停下来脚步。里面放着各种精致的物件，在耀眼的灯光下，闪闪发亮。其中有一个水晶球，跟去年苡仁送她的，一模一样。

海月才突然意识到，圣诞节就要到了。

记得去年的圣诞节，苡仁跟朋友组织了一次聚会。大家喝着酒，唱着歌，庆祝这个节日的到来。

也是在那个时候，苡仁借着酒劲儿，跟他喜欢的女孩表白了。

可惜的是，没有成功。不过，这对于海月来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至少，苡仁还不属于任何人，至少，她还有机会。

尽管渺茫。

02.

海月在橱窗前站了一会儿，里面售货员以为她要买东西，就出来问了一句“小姐，需要帮忙吗?”

她回过神来，看着一脸真诚的售货员，忙说:“不用了，谢谢！

然后，仓皇离开了。

公园里，有几个孩子在呼啸的北风中放着风筝。奔跑，欢笑，肆意。

“我以前也是这么容易快乐的，怎么长大了，快乐就变少了呢？”她默默的想。

烦恼，大概是作为成长的代价吧！她安慰自己。

天空很蓝，阳光也很好，明明是个极好的天气，她却难过得想哭。

海月抬了抬头，看着飞得老高得到风筝，觉得苡仁就像是那风筝，看着很美好，可线的那头，却在别人的手上，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渐行渐远，连往回拉的机会都没有。

“操，暗恋的滋味简直太他妈的苦了，老子再也不搞暗恋了。”她暗自吐槽了一句。

忽的，她想起了苡仁第一次跟她说，自己有喜欢的女孩了。那个时候，海月在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女孩，心里还有些激动。可当他说出女孩的名字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就像掉到一个冰窖里，那颗满是欢喜的心，瞬间冻结。

那种感觉，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吧！

海月背着包，一只手揣在口袋里，然后大步流星的穿梭在人海当中。天边的夕阳泛着橘红色的光，不浓不厚的铺散在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里，有了它，这个冬天也似乎没那么冷了。

03.

苡仁走的那天，海月没有去送他。

从小到大，她都很讨厌离别的场景。因为她没办法表现的云淡风轻，然后说一些客套的话。很多时候，离别对于她来说，就是一种彻底的结束。

海月高中毕业的前一晚，跟宿舍里几个姑娘去学校附近的KTV唱了一整晚的歌。

她们放声歌唱，随着音乐摆动着身体，累了就躺在沙发上听着熟悉的旋律，谁也不说一句话。

然后，有个姑娘突然哭了起来，其他人赶忙安慰，可到了最后，她们都抱成一团痛哭流涕。

其中，有人边哭边说:“就算毕业了，以后也要常常联系啊!”

大家虽然都表示“会的”，但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明白，这是一件很难去做到的事情。

果不其然，毕业后不到半年，几乎所有的人都不怎么联系了，之前建好的微信群，除了偶尔发一些节日祝语或是微商的广告，那些之前“姐妹情深”的话，一句也没有。

海月曾经以为，那不过是小时候不懂事的矫情，可后来的每一次离别里，她都控制不了这种矫情，于是，年纪渐长的她，会很刻意的去避免加入这样的场景。

既然离别时必然的结果，那么说得再多也是枉然。

04.

苡仁出国之后，发过一次微信给海月，说的都是些祝福的话，没有什么特别的。她看着对话框里寥寥几句，突然觉得很可悲，跟他认识那么久了，他对海月的客套并没有因为时间而有所改变。

她反反复复，删删减减，之后，只发了一句:祝你一切安好。

海月觉得，那些所谓的幸福，快乐，对于大部分成年人来说，太难了，唯有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她把手机放在了书桌上，然后走到阳台上。那晚的夜空中，有几个星星特别明亮，它们就那么静静的挂着。

海月知道，这世间的事千变万化，身边的人走走停停，而这星星，却是永恒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