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剧本小说《秋江风雨》,作者:晖言晖语。初稿创作于1993年2月22日,改定于1993年10月21日。原创作品,谢绝转载及盗用。)
(五)
从王家回来,不几日的时候,选了良辰择了吉日,知县与娇娇举行了婚礼。
为了讨新父母官大人的高兴,城中富商自己少不了的送些金银玉器。
新知县的新事,自是新闻一件,新事上收礼,百姓自是一番气愤,但民对官却只会无可奈何。
知县完婚以后,每日厮守着娇娇,渐渐荒疏了政务。
却谁想夏季江水猛涨,一日向着两岸的田地冲去。大水过后,已是一片哭声。县城以南江下游多数村庄粮食颗粒无存,庄稼全被冲走,房屋倒坍了许多。
许多百姓到县衙门击鼓,请父母官大人放些粮食,度此难关。却谁又想,张知县连理都不理。
如此一来,自是急坏了李龙王虎。二人本乃良家之子,知道公子是贪恋色情,如此下去,岂不是白白饿死无数百姓。
秋霞父女俩本是慈善心肠,每日施舍食物给受灾百姓。可日子一长,能有多少供应的粮食啊?
有人急,却有人喜。城里的乡绅富商高抬物价,牟取暴利,把灾民积蓄的银两榨得干干净净。
发黑心财最多的是那王富商,高价售粮,高价客房,使得几个还不起钱的灾民,在他皮鞭下打了个来来去去。有人速报了县衙。
李龙王虎接到报案,急急报与知县,却谁知县天至中午他仍在床上。无奈,李龙在家等个结果,王虎却不敢耽搁,急急带了两个衙役,去了王富商家。
到在王富商家,院里躺着几个人正在呻吟。王富生正拎着鞭子指点这几个人,吵吵嚷嚷地说,“你们敢欠我的账,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店铺!怎么样,不知道吧!告诉你们,京都张丞相是我的亲家翁,西河府尹是我的表侄,知县是我女婿,你们长了几个头啊?莫不是想吃官司蹲大牢?识相点,还钱吧!不还也可以,算我老人家大量些,从本日起一日不还加一两银子!”
地上的几个人,挣扎欲站起来,可却又痛得倒在地上,哀求道,“王老爷,您就饶了我们吧,我们真的没钱呀!”
“饶了你们?做你妈的梦去吧!”王富商说着,举起鞭子又要下手。
“住手!”突然大喝一声,王富商吓得手一哆嗦,鞭子落了地。王富商一回头,见世王虎,心中老大不悦,却又不好发作。“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人家欠你的钱还与你就是了。你如今把人打的死去活来,这账可如何来算哪?”王虎厉声说道。
“王头,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他们欠我的钱,我就非打他们不可,要不然他们何时还我银子。”王富商振振有词地说道。脸上不屑一顾,简直不把王虎看在眼里。王虎气愤不过,叫过衙役,扶起地上的几个人,然后说,“既然王老爷有理,那么就跟我走一趟吧!”
“我凭什么要去县衙,我是知县大人的老泰山。”王富商嚷道。
“正因为你是知县大人的岳父,才要你去县衙理论,自古‘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管你是谁,都要治罪”。王虎据理力争,大声说道。“衙役们,把他带走。几位挨打者也同去县衙”。
这时客栈的小院里,拥满了看热闹的百姓。百姓们议论纷纷,指责人间不公,贫者剧贫,富者不仁,这世道简直不能让人活下去了。
两位衙役正上前欲架走王富商,这时,李龙急急满头大汗地跑了来。“且慢动手吧,知县大人有令,念‘王绅士初犯科律,不予刑之。治好伤者,欠债消低。’我们回去吧!”
王虎,李龙,及衙役无奈何的回了衙门。百姓气得大声议论,“这世道,算什么世道!”“老天爷,为什么如此欺压穷苦百姓?”“我们反了吧,反正都是死!”有人驳斥道,“反了?你不活可以,这家人可谁管呢?你还是想想别的活法吧”!“法子,有什么法子,唉,没法子啊。”
王富商大叫道,“都给我出去,反什么反,谁反给谁株连九族,死后下地狱,永不会翻身”。人们退出客栈,王富商“砰”的一声关上大门,“哗啦”上了门栓。
百姓们吵吵嚷嚷散去了,天慢慢的黑了下来,秋江城内像死一样的寂静。
(六)
第二日,天还没亮,张知县却早早醒来。不知怎的,他昨夜做了一夜恶梦,什么百姓抢粮啦,乡绅打人啦,更有胆大者,夜入县衙行凶,被王虎和李龙擒住杀死了。后来,就是与秋江亭边小客店的姑娘结了婚。
张知县不知何故,又来了打猎的兴致,唤上王虎李龙出了城。到了秋江亭边的小客店时,看见了秋霞姑娘正在店外大锅边煮饭,锅旁站了几大排人。
张知县问李龙是怎么回事,李龙说:“不瞒大人,这是受灾百姓,多亏这家小店秋霞姑娘和老伯施舍些了粥饭度日”。
知县暗思:“好一心善父女,实是难得之好人”。
当下,三人入了山,打了些野物,在中午时分回到了秋霞的小客店。
却说三人猎人打扮,自是无人晓得是知县。到了店内,知县命王虎李龙将猎物抬进来。
知县见秋霞又忙着给灾民煮饭,便来到秋霞身边。秋霞见是那日打猎之人,心中自是喜欢,问道,“客官可想用饭么?不知都吃些什么”?
知县道:“秋霞小姐,就把这些猎物收拾好煮了,我们要与灾民共享一番,不知小姐可愿成全”?
秋霞听了,心道,“好一位心善客官!”想到此,秋霞问道,“不知客官姓甚名谁,可是城中之人”?
知县说:“我呀,我叫江华,是城中住户。”本来知县是想说,“本官张江华,乃本县知县。”可不知为何,在秋霞小姐面前,不愿说出真实身份。
“秋霞小姐,你父女如此施舍,还能坚持几日?将来你父女该如何呀?”知县问道。
“不瞒客官,本店最多可维持三日,不知三日后,知县大人能否体察民情,开仓放粮,救济灾民。如果三日后再不开仓放粮,我父女俩和灾民们也只有逃难他乡了。”秋霞说得凄凄惨惨,知县心中不禁一怔。知县暗思,“小小民女,本可以自持富日,却不想也要落难了。”知县说道,“秋霞小姐,莫要忧虑,我想知县大人一定会体恤百姓,放粮与百姓度过灾年。”
秋霞听了,心中不解,遂道,“知县如真的这样自然是好。但不知大人是否是爱民的好官!”
知大闻言,肃起敬意,心想,“区区民女,忧民如父兄,可我一县之父母官,却不知爱护百姓,实在惭愧啊!”
说话间,在灾民的帮助下,猎物业已烹好,知县和王虎李龙及众人遂准备吃中午饭。
席间,秋霞取出陈年老酒,送至知县与王虎李龙所在雅座。
秋霞姑娘脉脉含情地看着知县,“江华客官,你还吃得好吗?”
“多谢秋霞小姐,我还吃得好。”知县说完,看了看王虎李龙,二人正在埋头吃饭,知县抬头,看见了秋霞姑娘那双流水般清澈的眼睛。
吃罢午饭,知县命李龙回城取来白银五十两。知县将银子交给秋霞,“秋霞小姐,这是饭钱。”
“哪里用得了这么多,况且江客官还有这么多野物与百姓进食,理应本姑娘付钱于你的。可本店实无银两,请客官谅解才是。我们不能收你的银子。”秋霞说。
“不行,不行,吃饭理应付钱,用不了这么多,也请小姐收下,买些米给灾民们煮些饭吃吧!”知县肯切的说。
秋霞见知县所言有道理,遂收了银子。
知县带着王虎李龙出了客店,上马欲回城去。秋霞送了出来,“江客官,请常来小店!”
“谢谢小姐相送,本客官定会常来打扰,小姐请回吧”!
知县回到衙门,一反往日之态,把自己关在书房之内,足足坐了一下午。晚饭时,娇娇来请知县去吃晚饭,却见门窗关闭,门从里面插上了,嚷嚷道,“老爷今日为何如此,快请与娇娇去共用晚饭吧!”说完,里面无声无响,复又高声说:“老爷今日莫非不舒服么?打猎回来就一个人独自关在书房之内,却是何故?”
知县极不情愿地回答:“娇娇,你不要吵嘛,我不吃了,你一个人去吧!”
娇娇无奈,摇了摇头,回身走了。娇娇用完饭,回房等着知县。“哼,你不吃饭,看你还能不睡觉。”
娇娇等啊等,已是半夜,无奈,先自睡了。
第二天,娇娇早早醒了来,却不见知县。起来后,来到书房,从门缝向里瞧去,见知县仍就坐在哪桌前。娇娇心想,“老爷,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