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渭塘乡老文书张必武打我电话,他说询问了很多人都不知道你们骑河村的来历,你知道吗?
在回答他的问题之前,我先说一件事。
1980年11月23日,我离开家乡去当兵,老文书张必武当时是乡人武部部长,他有一架相机,那时相机是稀罕物,他为我们弟兄三个,还有我与父亲各拍了一张照片,这两张照片至今我仍保存着,这是我的珍藏。
老文书张必武几年前就退休了,但他退休不退志,还在编写村志,他打我电话就是询问骑河村之名的来历。
我听父亲生前讲过骑河村的来历的,所以我脑海里有些印象。我对他说,我父亲是这样说的,船了浜村庄在渭塘,河对面是太平鱼外浜村,这个当中一条河原来没有名字,但没有名字显然行不通,后来编写地名时就说这两个村庄骑着一条河,这河就叫骑河吧,而骑河村就是依据这一条河名而来的。
我的回答得到了老文书张必武的认可,他说这个说法有点意思,与骑河村的传说靠拢一点了。
船了浜是我的故乡,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在那里长大,退伍后还是回到那里种田。只是现在房子拆迁了,那里变成了一片水稻田,几乎找不到自己家原来的位置了。
河那边是鱼外浜,那是我的外婆家。这一条河上有一座木桥,是三跨桥,很长的,可能年久失修,桥面的木板都不知道去哪儿了,就剩下光秃秃的桥架子,那桥架子是一块方木,一般的人都不敢走这个桥了,走在桥上只要稍不小心就会掉在河里。两岸人都向各自乡政府反映,这个桥不修好要出人命的,但涉及两个乡,你推我,我推你,修桥一直没有下文,只是苦了两岸老百姓。
即使这样的危桥却吓不到我,说实话,走在这个桥上也是很害怕的,眼睛不敢看河水,真的一不小心就要做落水鬼的,但好像我没做过一次落水鬼,都能顺利过桥。母亲不敢过桥,她就等在河边,我就飞快地向外婆家跑去,通知外婆,我妈妈在河边等她。外婆便急忙拎了一篮子鸭蛋向河边走去。外婆在河边饲养了几只鸭子,所以有鸭蛋,她自己舍不得吃鸭蛋,这些鸭蛋她都是留给我们这些小孩子吃的。
我拎着一篮子鸭蛋走上桥,外婆在这头叫道,阿囡当心啊,而母亲在那一头叫道,阿囡当心呵。我屏住呼吸,一口气冲过桥,当我放下一篮子鸭蛋,我好像从战场上凯旋回来的勇士,高傲极了。
生命里,我还有这样的故事。那种过桥提心吊胆,想一想,心还会不停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