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青蟓见状朗声笑道，“那第二条路呢？”
肥蛆抚弄着小禾的手，阴恻恻笑道：“我要你做我的狗儿，听我的话，我让你咬谁你就咬谁。只要你答应，我替你摆平光蝎那边。怎么样？愿意不愿意呀？”
“愿意，自然是愿意。做有钱的狗总好过做没钱的人吧。”
“哟嚯，答应得这么痛快？”
“不痛快不行啊，待会儿外面端弩的弟兄们手要是累酸了，不小心一抖……我不就成死狗了嘛。”
“嘿嘿，识相！果然识相！懂事！果然懂事！”肥蛆笑着捏住张大林的鼻子，对他说道：“我给你新弄来个聪明又机灵的小兄弟，你高兴不高兴呀？”
“高兴，我怎么会不高兴。”张大林忍着怒说道。
“呵呵。”红雀站在门口突然冷笑道，“看样子你们都挺高兴，可我却不高兴了。”
“哦？你不高兴？”肥蛆问青蟓，“——此人是谁呀？”
“你猜猜。”青蟓道。
“可是快剑无双的红雀，红捕快？”
“是他。”青蟓道，“原来你不仅是个好账房，还是个万事通呢。”
“夹河城四个门都有我的眼线，谁来了、谁走了，我一清二楚。你二人逛了哪家窑子，杀了哪些人，我心里也是一本帐。”
肥蛆见青蟓一怔，一脸得意地点点头，又对张大林道，“票子拿出来。”
张大林拿出若干张银票放在桌上。
“认得这钱吗？嗯？”肥蛆问。
青蟓摇摇头又点点头，“认得，好像又不认得。”
“来呀——”肥蛆吆喝了一声，两女子从里屋走了出来，恭恭敬敬站在肥蛆跟前。肥蛆摊开两只肥手，揉捏着她们的大腿对青蟓道，“钱不认得，这两个小娘儿你总该认得吧。”
青蟓认出眼前的这两女子正是柳荫巷地下妓馆里被自己留下的那两个姑娘，便含笑对肥蛆道：“看来我以前一直低估了你。”
肥蛆没有接青蟓的话茬，他忽然皱起眉、拉下脸愤愤道：“你们可知道，今天这顿饭，我本是请了李大鳌和凌风门弟子做上宾的吗？”
“他们虽然没来，可我们来了。”青蟓道，“一个红雀、一个青蟓难道还不如那三个废物吗？”
“唔，这倒是。”肥蛆点了点头，突然眯着眼睛打量起了红雀，“他可也愿意做我的狗儿呀？”
“自然不会愿意，他来这里和我原本的目的是一样的。”青蟓道。
“嘿嘿，不就是钱嘛。要多少，我有多少呀。”肥蛆道，“狗儿喜欢钱，我就给他钱；狗儿喜欢肉，我就给他肉；狗儿喜欢女人——”肥蛆指向在场包括小禾在内的所有女人，“挑！挑！喜欢谁都可以拿走！”
青蟓笑着问红雀道，“他这么慷慨，你要不要也考虑考虑？”
红雀指着自己的头道：“我很少用这里考虑。”他放下手，以手按剑，“通常我更喜欢用她来考虑问题。”
“哎呦，你想动手是怎的？”肥蛆眯缝着眼看向红雀。
“我只是不想在你这里浪费我的时间了。”
肥蛆怒喝道：“既然如此，你便给李大鳌他们抵命吧！”喝声即止，他的手下又像刚才一样聚拢列阵。
“你对他们这样在心，我干脆送你下去陪他们吧。”
“放肆！动——”肥蛆“手”字还未出口，就被抵在颈上的红刚玉剑生生堵回了腔子，“都给我退下！都他妈给我退下！”
肥蛆外面的手下匆匆离开，消失得无影无踪。
“鳌帮和凌风门与我虫穴本无瓜葛，我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你杀他们……杀……杀得好！杀得好！”肥蛆像仰倒在地的大乌龟似的扑腾着四肢，有气无力道。
“是啊，是啊，他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你来这里本就是想朝他要钱的，弄成这样谁都下不了台，你就放过他吧。”青蟓刻意提起钱的事。
红雀会意一笑，对肥蛆道：“饶你可以，拿钱买命如何？”
肥蛆白皙的脸又是红又是白，他眼珠子转了几转，一咬牙道：“大……大侠要多少钱？我给！给！”
红雀看看青蟓，青蟓悄悄用手比划了一个“五”。
“五万两。”红雀道。
青蟓用他的“五”按在了自己无奈的脸上。
“不，五十万。”红雀看到青蟓的表情后，改口说道。
“张大林，你这狗崽子还愣什么！拿钱！快拿钱！”肥蛆生怕红雀再改口，急忙对张大林吼道。
张大林跑进里屋，不一会儿取出厚厚的一沓银票交到了红雀手里，红雀点也不点就装了。“我们该走了。”他对青蟓说着，剑仍逼着肥蛆的咽喉。
“我都认他做主人了，还怎么走？”青蟓道。
“什么？”红雀诧异道。
“刚才我们说的什么，你不是都听见了嘛。”
“你莫不是真要留在这里给他做狗？”红雀问道。
“卖狗钱你都拿了，我要是不留在这里，可真有些天理难容啊。”
红雀也不多问，收剑一揖道：“既然如此，后会有期了。”
他刚要走，又被青蟓叫住，“喂，你拿了钱不知道怎么雇佣，还不是一样找不到人啊。”
“可你要留在这。”
“你不会借我出去吗？”
红雀再次用剑抵住肥蛆的咽喉：“这人再借我用用可好？”
“用！用！随便用！”肥蛆急得快要哭了，挣扎着说道。
红雀点头，他环视下周围，猛地一抓青蟓衣领，运起轻功，飞鹰搏兔般将他扲出宅院。
院中突然黑影林立，在红雀急纵飞出的一刻，同时用弓弩连续攒射出密集的箭。月华之下，红光再次突现，像扎眼的红日一般绽放出一轮剑芒。被切断的箭支雨一般应声落地。红雀和青蟓消失在门墙之外。这时，肥蛆有不少埋伏的手下直撅撅地从暗处走出来，一跤栽倒便再也起不来了。
这一幕，厅堂里每个人都看得目瞪口结。“人都走了，都还杵着干什么！快给老子擦汗呐！”肥蛆用尖细的嗓子吼道。一众人这才回了魂，忙不逸地将瘫陷在椅中的肥蛆抠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