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每个人的心中,都会珍藏着一个美好的邂逅。
——— 引子
十年之后,当林东然再次走进基地大院,来到曾经执勤的那个丁字路口,不知还是否会遇到,散发着幽香的梅花向他微笑。
就是在这里,曾发生过一场美丽的邂逅。
他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甚至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但她的声音、她的眼神、她的背影,却成了他心里最甜的回忆。
那是2011年元旦,凌晨四点开始由他负责执勤。天依然是暗色的。虽然空气中没有风,但一动不动地站立在空旷的路口,他还是感到丝丝寒意,浸入身体。
冬天的夜特别的长,也特别的慢;一个时辰好像长过夏天的一个世纪。
基地大院外面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偶尔有一辆出租车匆匆驰过。院内的各条道路上都寂静无声,有些陈旧的路灯一明一暗地打着瞌睡。远处的高楼笼罩在无边的夜色里,近处的树丛也朦胧一片。
不过,他喜欢这夜色里的朦胧,好像这朦胧里会有隐秘的故事,等待着他去开启。
“吱吱、察察,吱吱、察察…”
从远处传来行李箱滚过路面的声音。他顺着这声音望去,远远的从夜色中向他面前的路口徐徐移动,脚步声很轻,林东然心想“应该是个女生”。
从她来的方向判断,他知道她是工业大学的学生,因为她们自己的校区正在施工,有部分学生就暂时住在基地东部的原地方生系的宿舍楼里。
好像起风了,他禁不住打了个激灵。
“起这么早,应该是赶火车回家”,他继续想着。
吱吱、察察的声音渐渐变大,女生的形象也逐渐清晰,她戴着一顶红色的针织帽,白色的围巾遮住了半边脸庞,头发很长,被风吹起后,又轻轻的散落在肩上。
“这个女生一定很漂亮”,他有些大胆的想,军姿不知不觉间也变得更挺拔了。
临近林东然站立着的路口时,女生的脚步开始变慢。
“新年快乐!”她面朝着他,微笑着说道。
声音很清脆、很悦耳。
林东然的思绪却被这清脆的声音打乱,他忽然像被看穿了心事儿似的,有些不知所措。他觉得自己好像应该有所表示,至少说点什么,哪怕挥挥手回应一下。但最终嗫喏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手也没有能挪动一丝距离。
那女生似乎并未介意,放慢的脚步重又加速,依旧轻轻的推着行李箱,拐过路口,向朦胧的夜色再次靠近。
直到她走出一段距离,他才发现自己的脸在发烫,赶紧低头用手轻轻搓了一下。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忽然觉得那已快要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有些熟悉:
像撑着一把油纸伞的姑娘,又像那低头送行的日本女郎。
不过她没有丁香的愁怨,也不是不胜凉风的娇羞。
她是阳光下,散发着幽香的山园小梅,占尽整个楚州的风情…
多年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时常会有些许的懊悔,后悔自己没有勇气,争取一段可能精彩的故事…
不过,当他再次站在丁字路口的方砖上,他又感到庆幸,庆幸自己能遇到那一刻的擦肩而过,那一场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