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暴风雪前夜的真正智者

北风其凉,雨(下雨)雪其雱(pāng,雪下得大的样子)。

惠(爱)而好我,携手同行。

其虚(慢,缓)其邪(徐),既亟(急)只且(语气助词)!

北风其喈(jiē,快),雨雪其霏(雨雪纷飞)。

惠而好我,携手同归。

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莫赤匪狐(没有不红的狐狸),莫黑匪乌。

惠而好我,携手同车。

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北风劲吹,漫天飞雪。承蒙你对我好,我们携手同行。不要犹豫,情况紧急快抓紧!

北风呼呼,漫天飞雪。承蒙你对我好,我们携手同归。不要犹豫,情况紧急要抓紧。

不红不是狐狸,不黑不是乌鸦。承蒙你对我好,我们并驾齐驱。不要犹豫,情况紧急要抓紧。

北风呼啸,风雪交加。叫上友人相携逃走,没有半点犹豫,情况危急不怠慢。这是什么情况?诗中有狐狸和乌鸦,这二者可不是什么好动物,可见是为了躲避坏人了。

《毛诗序》认为此诗是讽刺卫国暴虐,百姓们“相携持而去”。朱熹《诗集传》说,诗中的风雪,比喻“国家危乱将至,而气象愁惨也”,所以人们都“与其相好之人,去而避之”。

暴风雪比喻卫国暴政,狐狸乌鸦比喻暴君和罪恶的统治者。同时,这暴风雪也预示天下将大乱,情势危急,不可久留。所以赶快拉上朋友,匆匆离开。

诗中写的只是两个人,但以小见大,反映的是当时卫国百姓相呼结伴而逃的情景。气象惨淡,局势危急,此地不可久留,所以不要犹豫,赶快逃离,免遭祸患。

“苛政猛于虎”,百姓知其危,所以相率而逃,赶快逃离这虎口。用暴风雪比喻暴政苛政,十分形象。苛政大开,如虎口大开,侵吞无限,百姓哪里爱得了?不如走为上策。智者预见到天下将大乱,赶紧叫上亲朋离开这是非之地。

百姓总是很善良的,对于统治者的苛政,总是一忍再忍,在忍耐中怀抱希望,但凡有生路,就不会犯上作乱。但暴虐的统治者,往往不懂仁政爱民,相反对百姓得寸进尺,变本加厉地搜刮民脂民膏,导致百姓生存越来越难,最终认识到暴虐统治者的罪恶本质:狐狸一般红,乌鸦一般黑,苛政的国度,都是狐狸和乌鸦;暴虐的天下,风雨交加欲大乱。所以,最明智的办法是逃离这地狱,寻找理想的乐园。如果逃不脱虎口,那就只有揭竿而起,官逼民反,反抗暴政,推翻暴政。历来的农民起义,说到底都是统治者咎由自取,自取灭亡。

苛政弥天,公理不存,山雨欲来风满楼,树欲静而风不止。以风雪交加喻天下必将大乱,以重理纲常。如此危急状况,有识之士先有预知,于是拖亲携友,毫不犹豫,逃离为上。试想,一个人们都不愿待下去的国家,能好吗?民心向背,民心若不在了,国必大乱。这首诗形象说明了这个道理。

另外,总有自以为是的当权者,把百姓当成是愚昧待宰的羔羊。你看这首诗中的百姓,分明是有先见之明的智者啊!所以,百姓才是最心明眼亮的,聪明的统治者明察秋毫,善于了解民心之所向,并因势利导,来治国平天下。

(选自《国风的现代启示》一书,版权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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