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或许你的大叔是这样想的
走出办公楼的宋剑辉被迎面扑来的热浪袭的往后一退,今年的夏天雨水多气温又高,连北京都和他的老家一样湿热难挡,离开了中央空调照顾的他,像是瞬间被装进一个充满蒸汽的袋子,整个人湿湿黏黏的,眼镜上一层白雾。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烟又收了回去径直朝停车场走去,一下午的工作部署会议让他有点疲惫,比起半天没有吸一口的烟,此刻他更想快速回到住处。
刚坐进车里就看到微信闪了一闪,是财务部的乔烟约他去看新上映的电影。宋剑辉来到总公司已经两个月了,认识了不少新人,但对于乔烟还真是印象不算深,平日里大家只是在工作群中聊聊,感觉她是个比较单纯的姑娘。系安全带的三秒他考虑后答应了,或许小姑娘真的有事情请教他或者需要帮忙呢,直接拒绝拂了人家的面也不好,关键是小姑娘长的还很好看。
宋剑辉看起来是个很靠谱的大叔,在分公司的时候就会有许多小姑娘找他撒个娇求帮个忙,照顾下工作的什么的,难得是他对老婆还不错。被贴上靠谱标签和他的外形也大有关系,过了四十岁的男人啊,只要管理好自己的身材,不会有一个突出的啤酒肚就很有风度了,如果工作上再有点点建树,简直可以叫少女杀手了,是以宋剑辉总觉得他和其他的油腻中年男人不一样呢。
乔烟是个95后,和同期进入公司的几个同龄人不同,她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童年时期看惯了过多爸妈争吵的她,很不快乐也没有安全感。后来她的爸妈终于离婚了,乔烟跟着妈妈过,被管的很严格,世界上没一个好男人是妈妈给她灌输最多的格言。所以她喜欢大她很多的男人。两个月前在公司前台见到宋剑辉的时候,乔烟听见自己的心跳好像漏了半拍。借着签单据的机会她跑去人事部门在闺蜜勺勺那里看到了他的资料:男,42岁,211大学的工科硕士,分公司副总,因研发新项目被调至总公司。他非良配,这么大了能不结婚?在闺蜜一脸鄙视中,她两眼发光地回到自己办公室。
宋剑辉回复了她,并给了她一个二维码说让她坐地铁,如果先到就早点取票,他要回住处拿一个东西。这傻姑娘,这么蹩脚的借口,她还觉得挺体贴。电影散场时这个多愁善感的姑娘红着眼睛出来了,这年头能赚足人眼泪的文艺片不多了,何况今天是和他一起,所以乔烟的心中莫名的觉得兴奋,这个理工男论起文学来也说的头头是道,两人的观点还比较契合。路过一间日料店,摇曳的灯光让她觉得他们还可以再谈论个上下五千年,美味的刺身和清酒让她忘了时间,他们从诗词歌赋聊到了她的成长背景,从爱恨情仇聊到了她的爱情经历,到了十一点还觉得意犹未尽。不知是酒精的刺激还是这男人身上的让她舒适的气场,她提出了开房,宋剑辉有些迷离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清明了,乔烟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
一路上自是无话,乔烟像只猫一样,侧卧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满眼委屈的神色让宋剑辉目不斜视,专注开车。广播里西班牙民歌在车厢里流淌:
Quizas,Quizas,Quizas
或许,或许,或许
我总是一遍又一遍的追问你
何时,何地,又该如何
你却总是回答说
或许,或许,或许
如果你无法作出抉择
我们之间将永远无法开始…………
到了她家的楼下,宋剑辉提议上去喝杯茶,乔烟拒绝了:“刚才我提出开房你都不愿意,现在又何苦来臊我?”宋剑辉抬手捋了下乔烟的鬓角的碎发说:“乔烟你是个好女孩,我是结过婚的人了,不能给你什么,所以我不能祸害你,赶紧上去吧,我看着你进去,别哭了啊,明天要是眼睛肿了就不好看了”。她几乎有点小小感动了,在他的目光下走进了楼道。
一夜自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以为水到渠成的事情,何以他会拒绝,难道很突兀吗?或者他真的爱他的老婆,所以对于送上门的好事都不要?
这还真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傻姑娘呢,如果开了上帝视角,她看到的将会是不一样的情景呢。他到底有没有邪念呢?当然有。只是以乔烟的段数还看不出宋剑辉其实和其他的中年男人并无区别,无聊时也想出轨,看到美女也想泡。只是他更注重安全而已。什么样的安全呢?也许他也会用软件约炮,在陌生女人面前很放肆,因为她们不知道他的真实信息,不会影响到生活。而在公司里,没有百分百的把握,靠谱的他是不会和女同事越界的,玩暧昧比上床有趣得多。当一个女人很想和他上床时,对于这个男人来说他已经得到了。而他不急于跟这个女人上床,是想玩久一些。
为什么不和乔烟开房,估计她需要经历点苦头才能明白吧,吃饭时,她说她没谈过恋爱,已经吓到他了:很糟糕这不是一个开放90后,不能随便玩玩,碰了不好甩;其次他来总公司是做项目的,项目做得好坏,关系到他的升迁,他绝不会允许出男女关系的乱子,这样岂不努力都白费了?感情那点事,男人永远比女人理的清;她不在他的可控范围,万一有事,那就叫小不忍则乱了大谋。
估计哪天乔烟离职了,再约宋剑辉去吃饭、看电影,他有可能就放松很多。亦或许他调到总公司,当了领导,她还愿意投怀送抱,他就该安排出差的机会了。尽管现在他离家在外,一个人也很容易寂寞。
看着靠谱的大叔,也不外是个男人,本性使然说送她回家,难道不是因为家里方便吗?开房对他们而言,风险太大了,老婆随时可以查他的开房记录啊。
大叔也是有苦衷的。看着像羊的大叔,都是披着羊皮的狼。对这种年纪的人,抱太多幻想。说不好下次他们就会苦口婆心地劝她们:不要有心理包袱。我不会让你尴尬,你也不必过分敏感。还跟以前一样工作,聊天,甚至再吃吃饭,都是没问题的。你要是喜欢哪个小男生,我帮你出主意,你就不会这么冒冒失失,容易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