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产剧一部接一部的好评热潮中,这个夏天,和很多人一样,我又开启追剧的模式。电视剧《我的前半生》改编自亦舒笔下同名小说,其中,让我满生好感的就是剧中的老太太薛甄珠女士,单亲妈妈,一手带大两个孩子的普通女性。
老太太的屌炸天的演技,突然让我意识到有的亲人重要地如同空气,也却如空气一样是空的,是自然而然地容易被忽视掉的。
1.
说来最先对于甄珠女士的印象着实觉得有几分浮夸,尤其是她标志性地烈焰红唇。对贺涵的喜欢毫不避讳直勾勾地看着人家这副相貌工作都没话说的凤凰男,尤其是听到贺涵说车是他自己买的,老太太亮眼的光啊更亮闪闪的,太直率太直接很现实很物质嘛。
好像这世间像她这种毫不避讳自己喜欢,不在物质面前装得清高的人着实不多。这样直接表露的性格,比大部分人追求名和利却表现的不那么看中名利多了一份纯粹的赤子之心。更重要的是这一切的出发点是为了女儿,老太太一门心思地想给离了婚的子君物色一个好对象,能够给女儿保障。
活过大半辈子的人,在生活里磕磕绊绊,对现实的重要性明白得很,即便有情怀,但考虑子女的事情时,还是很现实的。
再后来,发现毕竟是过来人的老太太,教育起子女来说起话来甚至撕骂那都是一套一套的,还蛮有理的。不得不让人佩服这一个历经世事的有想法有行动的依旧生龙活虎的老年人,简直比年轻人还带劲儿啊。
没得说,我已经转粉了。
2.
有一个场景我记得特别清楚,甄珠女士跑到女儿的公司打听女儿为何突然辞职的事情,偷偷躲到公司的卫生间,坐在马桶盖上等待良久,只为碰碰运气能否听到些关于女儿辞职的小道消息,这期间,她做了个小动作――小心翼翼地抽卫生纸塞进包里。
这里面有两点值得注意的,一是甄珠女士是个很有主意同时十分关心子女的人,在子君不愿生事不告诉老太太辞职原因时,老太太千方百计悄无声息瞒着子君去了解自己女儿的情况,恐怕世界上没有什么人,能像甄珠女士这个母亲一样地存在去煞费苦心地了解女儿的风吹草动。
二是作为一个需要凭借自己的能力,一手拉扯大两个孩子的母亲,既非知识分子有着朝九晚五的工作又不靠外面的男人。想来这样的生活着实不易,普通人家在大多数的时候哪里有闲功夫去管高尚的情操,只不过是注重眼前一点一滴添砖加瓦的甚至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老太太在卫生间里扯了一长条卷纸,在大部分人眼里可能会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甚至有些嫌弃的举动,在老太太眼里说不定是又能节约了几毛钱的成就感。为了生活,老太太初衷是善良的,无可厚非。老太太去世后,二女儿子群竟然惊异于母亲的银行卡里有30万的存款,一个庞大数字的背后,是一个怎样拮据的一生。
善良体贴的人老了,更令人心疼。我们身边不乏这样的长辈,有着无私地奉献精神与极高的忍耐度,他们一边担心子女生活的方方面面将能给予的最好的不遗余力地给孩子们,一边忍受着小打小闹的病痛忽略埋伏的潜在隐患。
3.
甄珠女士死于脑癌。当子君在病房外哭着面对这样的事实时,她说:人老了嘛,那总该有点征兆的啊,她怎么突然就……给人一点防备都没有。
但是明明甄珠女士在做手术的时候,子群靠着姐姐子君的肩膀说:我都告诉她很多次了,叫她去看医生她就是不听……
一个是没有防备,一个是劝说很多次。
一个是有实力有决断力,一个是没主见没行动力。
唯一相同的是,两个人都是为了麻乱的生活团团转,令心疼女儿的老太太操心地不得了。
电视剧看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心疼起来,心疼自己的家人,担心现在所有不经意的量变会导致质变,担心自己要么像子君一样,倏于关心,要么像子群一样没有足够的保护能力,担心的不是意外来的太快,而是内疚于本可以。本可以防止的。
年轻的人忙着事业、爱情、婚姻、孩子,忙得忽略老人家的变化。借着节假日回家看望老人的,平日里却不主动打电话慰问老人的,名义上是孝顺,实际上不过是满足自己的虚荣披着“孝顺”的光环。
一个人在谈恋爱的时候都知道需要花时间去了解对方,一个人要了解老年人的生活不是同样的道理么。
了解一个人,就是要多和他处一段时间,望闻问切,才能对症下药。一时的拜访,探见的大多都是表面现象。
这点,我倒是挺欣赏陈俊生的,他把两个老人接到自己住,相互照应,即照应了老人,又得到老人照看孩子的帮助。
大部分人,会因为条件不够,因为三观不合的一些因素,是做不到周全的。
4.
我一亲戚,老夫老妻两个人平凡得极了,和薛太太一样,处于社会基层劳动人民,没多少文化,字也不认识多,可就是会干活,说体面点就是现在呼吁的行动力。他们做着最普通的活,女主人开家才二十几平米的副食品店,生意也只是一般,男主人除了帮着妻子守店之外,凡是有挣钱的机会一样不落下,送水载货样样体力活,本来像靠这种劳力劳动的钱并不会很多,可偏偏盖了三层别墅还买了车还在市区买了房。当外人眼里认为这是他们挣钱路子对的时候我却发现很大一部分的积蓄都是老夫老妻省吃俭用一点点攒下来的,节约得不得了。
他们节约的钱说是一部分要给自己养老,一部分是帮儿女分担经济负担。
生而为这类人的子女,当是感到幸运。
爱如空气,就像我们生下来就有氧气,习以为常不假思索地占用着生命赖以生存的条件。同样,对母亲而言,母亲也不是从来都是母亲,只是在我们生命开始的时候便成为永远伴随着我们的一个角色了,她们有空气般重要的存在地位却不能像空气一般被忽视掉。有时候,我们会觉得这个人的行为可笑,甚至嫌弃丢脸,那许是她为了孩子们豁出去的样子。
若到了树欲静而风不止的年纪,万般弥补都追悔莫及了。
如果说前半生你是我的小太阳,后半生我是你的小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