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狼狈的“露水情缘”后，他们很久没有见面。
秋天终于来了，常走的那条林荫道上总是堆满了枯黄的落叶，小溪觉得心里那个属于恋爱的季节仿佛也告一段落。只是她还不知道如何开口说再见。她一直在静静等待那只靴子落地。
终于，一天夜里，突然收到他的消息，要她到操场上见面。
他总是能找到一些僻静的角落。这一次，带她到了场外一个工具房边的无人角落。
那晚的月亮有些惨白，映得他的脸仿佛没有血色。他们相对沉默了一会儿，他踢着脚下的一些杂物，有些幽怨地对她说：“我不联系你，你就不联系我吗？”
“就……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很累，你什么都不懂。”
小溪在月光里静静地看着他，并不急于回答他什么。
“你说会尽量打扮成我喜欢的样子，但你看看你今天的穿着，这件上衣你看不出什么问题吗？”
小溪低头看看自己的上衣，一件橘粉色的运动款外套，很普通。她反问：“有什么问题吗？我觉得挺好。”
“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并不适合这种颜色吗？还有这个款式也不适合你。”
“我喜欢就好。”
“可你不是说要穿成我喜欢的样子吗？”
“我现在不这样想了。”
“是。也许我们的关系也像这件衣服一样，本来就是不适合的。”
“嗯，你说是就是吧。你其实不用找这么多理由。”小溪很坦然地看着他。
“你真的很残忍。你知道说分手的那个人压力很大吗？我怎么觉得是我被你玩儿了，你利用我完成了你对爱情的尝试。”
“嗯，这算是分手道别吗？如果是的话，我接受，那么再见吧。”
小溪转身欲走，不愿意与他多作辩解。
他忽然拽住她的胳膊：“就这么走了吗？我可以最后抱你一次吗？”
小溪回转身，轻轻地揽了一下他的腰。瞥见月光下，他们的影子在地上拖得很长。几秒种后，松开胳膊，转身走了。
宿舍楼下，她打电话给罗兰，请她陪她到湖边走一走。
了解了前因后果的罗兰在夜色里陪她默默走着，问她：“你伤心吗？分手会不会很痛？”
“好像也没有，就是会觉得稍微有点不习惯，因为这几个月每天都会见面，一起吃饭什么的。突然少了一个陪伴，多少会有缺了点什么的感觉。”
“那你会觉得遗憾吗？”
“我没有觉得遗憾诶。”她想了想，说：“可能因为我在这段感情里尽我所能去付出了，我表白、我改变、我配合……我只是有点后怕，如果那天晚上……”
“罗兰，我觉得他没有爱过我。”这个想法突然闪过她的脑海，脱口而出使她自己都觉得震惊。“他可能只是寂寞，想要尝试肉体关系，正好有个傻妹子撞上来表白。”
“小溪，但我觉得，可能你也没有那么爱他。”
小溪停住脚步，愣愣地看着罗兰，一会儿之后，她突然笑了：“罗兰，你怎么每次都能这样一针见血。”
“是的，可能我也没有那么爱他。虽然我喜欢他的时间也挺长了，但是也许在表白前，我只是迷恋一个我想象出来的他的幻想，也许我只是很想试试恋爱到底是什么感觉。他说得没错，我是通过他了解了什么是爱情，或者说，了解了什么不是爱情。”
“罗兰你告诉我，我和他，到底是不是爱情？”
“哈哈，小溪，你难住我了，我也没有谈过多少恋爱呀。也许要等再过些年，我们都成熟了，才能明白那到底是不是爱情。我们姑且叫它‘爱情的泡沫’吧，轻轻一碰就碎了，倒也没有伤害到什么，只是让我们看世界更清晰了。”
“爱情的泡沫，嗯，罗兰，你说得对，也许总要粉碎一些肥皂泡，世界才会在我们面前清晰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