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海海 山山而川

人生海海的百度释义是,人生像大海一样茫茫然,没有固定的去向,总是会起起落落,总是有很多不定因素。

或许你从作者麦家《人生海海》这本书中,能读出不一样的感受。

人生海海封面

作者从“我”一个十岁孩子的视角开始,一个曾经的国民党上校,情报工作者,抗美援朝的大英雄,却被村里人叫做太监。发生在他身上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可真不少,村里的人一边斗争他,一边又巴结讨好他;说他是太监但是“我”偷看他那个地方还满满当当,有模有样;他不出工,天天在家看报纸嗑瓜子,可日子过的比谁都舒坦;还把两只猫当孩子一样的来养,吃的比人吃的都好。简直就是神经病!

上校做过木匠、军医、“特务”,去过抗美援朝战争,他好像一个天才,干什么成什么,干什么都有天赋。村里人有什么事都找他拿主意。他浑身散播着爱人的气息,他养的两只猫和当军医救人的过程就是最好的例子。正如麦家在接受采访时说到:“上校是我心目当中完美的父亲形象,可是我没遇到。正因为我没遇到,哪怕到了我笔下,他最后也是不完美的”。就是这么一个人,在小心翼翼地捂着自己的“秘密”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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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我”从父亲、爷爷、老保长还有村民的口中,上校身上的秘密也在一点儿一点儿的被解开。

被叫太监,被当作国民党反动派批斗,被残忍殴打侮辱,上校都没有屈服。因为他有自己的底线,而他的底线就是他小腹上刺的字。他宁愿被人叫做太监也不解释,宁愿一辈子不婚娶。就是为了守住自己最后的秘密。所以,当小瞎子因为好奇,趁他睡着后扒下他的内裤,企图揭开这个秘密时就被上校割了舌头,挑了手筋。

这个秘密本来是立功留下的痕迹现在却成了他的污渍,在上校逃亡期间这个秘密则被小瞎子利用说上校是鸡奸犯(同性恋)。而和上校关系最好的“我”的父亲,则成了大家最大的怀疑对象。人言可畏,从此,“我”们一家人在村子里抬不起头,直不起腰。于是,爷爷为了自己儿子的名声,举报了上校的藏身地点。父亲也因此和爷爷断了关系,间接的促成了爷爷的死亡。读到这里的时候感觉有点深沉,和后面的父亲为了不让村里人敌视我而送我离家出走是一样的,三代人,两份父爱。是如此的厚重和深沉,顽强又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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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在宣判时。他们起哄要当众扒下裤子验证上校小腹的刺字,成为了压垮上校的最后一根稻草。

报纸上说,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了生活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上校疯了,但是小腹上的刺字却深深的烙在了他的心里,以至于在他疯后智商只有七八岁的时候,用两条流畅的线条勾勒出肚脐眼和阴毛中间位置的小腹上面依然写着,“除奸杀鬼乃我使命”和“军令如山”、“中国必胜”的字样。全都照着他的意愿改了这些字。以前不敢给人看的小腹,现在见到陌生人就要给人看,炫耀一般。

报纸上说,生活不是你活过的样子,而是你记住的样子。上校变成了自己想要的人。

“人生海海,错了可以重来。”

这是作者麦家在一次演讲中的题目。故事的结尾,小瞎子在学会了电脑打字、接受了“我”的父亲的遗愿——给他救助之后,依然在网上骂着我的父亲是鸡奸犯的谣言。他变成了“我”的恶鬼,时不时的来恶心“我”。这种低劣的人性不会因为你的救助和施舍就会变得高尚。林阿姨因为自己年轻时对上校的误会。在上校疯了以后走上了自我救赎和自我和解的道路,悉心照顾着只有七八岁智商的上校。最后在上校死后也随着上校离去。

乡村小事件,命运大事件。整本书的起起落落的人性写照,正是作者麦家想要对自己说的。他说,在写完《风声》、《暗算》之后,他陷入了人生的漩涡。制片人、出版商纷纷抱着钱找上门,他开始功利的去写一些文字。他变得超级自信,牛气冲天。他走到了自己的反面,做了这个时代的俘虏。

2011年,他的父亲去世了。发生了一些事,才使他真的决定痛思,痛改。于是在三年沉寂之后,他用五年时间写下了《人生海海》。

再一次的采访中,作者麦家说到写这本书的初衷:“如果没有这种和解,也不可能去写这样的书,你必须要跳出所谓的意气,当初的那种相对比较直接的感情消失以后,你才去写这样的书。不管是故乡也好,父亲也好,这种感情当初的裂缝补上了,你才会去下笔。我想通过这次写作,和我的童年,和我的故乡,包括我已经走的父亲达成一种和解,更重要的还是跟我自己达成一种和解。”

而关于上校小腹的刺字,书中的“我”始终没有看到最终的答案。老保长说过一次,但是说的是七个字,和本来的八个字有出入。而在最后林阿姨让“我”看的时候,已经被改成了一幅画。有些事情知道了只会恶心,只会成为笑柄和罪过。“我”只需要知道,这是属于上校的英雄主义就够了。

报纸上说,心有雷霆面若静湖,这是生命的厚度,是沧桑堆积起来的。

人生海海,希望我们都能完成人生的攀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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