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有粮心不慌”,这是2020年农历庚子年,宅在家中40天的我们最深刻的体会之一。
为此,想起关于以前粮食的事儿。
我生长在六七十年代的农村,在缺衣少食的日子里,很多农村长大的孩子和我一样拾过稻谷穗的。
那个时候,虽然我们生产队的稻谷田还比较多,有六分田三分地之说法,农村还没有实行包产到户,但是生产力相当低下,生产队农田生产的粮食,分配下来总是不够我们全家人吃。
乡下是贫穷的日子,总是是下顿接不上顿的,一个冬天过后,家中稻谷、苞谷屯的高度越来越低了,除了红薯、蔬菜能够抵挡我们的肚儿之外,家中的大米和苞谷没剩下多少了,要等到新稻谷下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每过三月份过后,勤俭的父母总是想办法填大家的肚儿,比如:煮细苞谷粒+红薯稀饭、细苞谷粒+稻米稀饭、麦面羹、苞谷羹、红薯粑、苞谷粑、稗子粑,以度过青黄不接的时节。
到七月份,是稻谷收获的季节。生产队农田种植的稻谷渐渐开始成熟,队长就要组织生产队的精壮男汉子,自带镰刀到农田割稻穗、收获稻谷。
一大早开始出工,男汉子们用镰刀割好的稻穗一排排摆放在稻茬上晾晒,以通过太阳光的照射,降低稻穗的水份含量,减轻收获稻穗时的重量。
下午四点多钟过后,地上热气腾腾,男汉子们头戴麦草帽,卷着高高的裤腿,开始用手一把一把稻穗捡起来,夹在腋下叠城捆,最后由力气大的男汉子捆成捆挑回谷场摊开,由牛拉着石磙变着花样碾压稻穗,分离出稻谷与稻穗。
有一次,为了多拾稻穗,我就跟在刘邵云后面,距离他收穗仅仅有一米左右距离,他虽然没有吼叫我们不能拾穗,但他使坏心眼,他拿着一把稻穗往后用力一摔,那稻穗打得我脸上直叫腾疼,火辣辣的。
一般情况下,稻田的稻穗没有收获结束,生产队队长是不允许大家提前到稻田拾稻穗的。
收获结束之后的稻田,我们就可以放心大胆拾稻穗了。
儿时,我们都会背诵“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样的诗句。诗句表面粮食来自不易。
拾稻穗,即帮助我们家庭补充增加一点点口粮,野培养了我们节约粮食,不浪费粮食的好习惯。
早晨,我们几姊妹背上背筐到地边,慢慢下地劳作,我们先从地边开始用眼睛寻找,全神贯注,看见一穗捡一穗。
先是握住稻穗叶柄,对齐稻穗捏成一把一把的,然后放进背篓背回家,再把稻穗挂在屋梁上等待风干。
过上一段时间,母亲就安排我们从屋梁上取下稻穗,放在自家的坝坝上,用木棒反反复复敲打稻穗,以分离稻穗上的稻谷。
一般一个夏天,我们几姊妹可以拾嘚稻谷两箩筐,估计有100多斤。
小时候,碗碗饭是婆婆的最爱好做的饭,这种米饭颗粒成型松软,清香爽口,营养不流失,它的做法是把新鲜的大米200克左右,放入瓷碗加上适量的清水,再放到铁锅上的蒸笼中用柴火蒸,我们当时能够吃到婆婆的碗碗饭,非常的高兴。
从小到大,我们年年都要拾稻穗儿,虽然都要从事这样的农活,有时候会在田坎上摔跤,有时候肚儿会挨饿,有时候会被打湿衣裤,但我们还是非常热爱这项劳动,因为我们父母从小教育我们要珍惜生活中的每一颗粮食。
现在,家乡的生活条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农村人也时兴不种地,稻田越来越少了,拾稻穗儿也从此成为我们那个时候的记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