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上课前,我突然收到一条信息,问我“还在郑州呢,一切都还好吧?”
看到头像的一瞬间,很意外。信息来自于高中时候一个我特别喜欢的,暗恋过的男生。到大学我才知道,他也一直喜欢我。
但我们并没有在一起过。因为种种原因,更多的是我的原因,没有在一起。就像杨老师所写的诗那样,当时的我爱的是自己,爱的是自己的模型,会不断地评估实体与模型的匹配度。在他没有符合我的预期的时候,愤而断了与他的联系,还觉得自己很委屈,觉得他不够直接和勇敢。后来他一次次地试图加回我,最后我不忍,就加回来了,但没有沟通,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十多年过去了,他早已结婚生子。几年前,他加上了我的微信,偶尔会在我的朋友圈点个赞。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它的联系。
当我收到他的信息的那一瞬间,千头万绪涌上心头,泪花子一下子就出来了。泪水挂在笑脸上,感慨与感动并存。
感恩的是:他出现在我的生命中,陪我走过青春年少,给我留下了非常温暖,纯净的美好记忆。
温暖的是:虽然我们没有真正地确认过男女朋友关系,我对他决绝过,埋怨过。但这么多年来,我发现一想到他,感受到的全是阳光和温暖。心口热热的,有热能的涌动,感觉我和他的光索一直没有断。“未曾想起,也不曾忘记”。
感动的是:他以为我一直在郑州,在这样的一个时刻,在郑州遇到千年一遇暴雨的时候,他能放下过往的一切纠结,担心我的安全,询问确保我的平安,说明他一直把我放在心底。这样的情谊,足够温暖我一生。我觉得我很幸运,现在在敲这些文字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流眼泪。
释怀的是:他这样的举动,满足了小我的虚荣心,感觉到自己一直是被爱着的、记挂着的。
开心的是:发现自己能非常轻松地跟他聊天,像跟一个经常联系的朋友似的那样聊天,自然愉悦。
那种感觉像是什么呢?就是你对他没有了最初的那种迷恋,你也知道不可能和他是恋人,但他就像是一个家人一样的存在。也不同于家人,他就是那么一个非常特别的、美好温暖的存在。
与他聊着天,分享近况,忍不住想给自己点个赞。经历了那么多,一路慢慢地走过来,在每一个情绪当中,全然地去体会、去感悟。那样的一些体验,当时看来可能是受伤的,委屈的,或是不满的。但现在看来,它们是生命中绝美的花,绝佳的养料。使我能够非常坦诚地、开心地倾诉,没有任何顾虑地敞开去沟通。
我觉得自己真的好棒。
我很感慨。我们在彼此的眼中,都还是当年的那样美好:我随便说句话,他仍会觉得充满了诗情画意;我看他也还是那个温暖纯良的少年。但我们彼此也都知道,每个人也都成长了好多。这让我感觉特别地欣慰,有一种非常圆满的满足,一种被眷顾,被眷恋的感动,感恩。
想起了电影《莎翁情史》中的台词,“在我眼里你永远不会变老,不会褪色,不会死去(You will never age for me, nor fade, nor die)。”
我还感慨,似乎只有在意外面前,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我们才能抛下心中的一串串顾虑和顾忌,才能把心敞开,捡拾那些在意和在乎,表露出来。似乎只有在这样的时刻,我们才能真正地、自由地、自如地去做自己。而这一切无关风月,只为真心。那我们可不可以在其它的时候也这样真实地表达呢?我知道这不容易,可值得尝试。
这几天郑州暴雨,这是我家乡的省会,是我求学生活过的地方。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就在每一个静坐的时刻,朝这个城市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