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既鸣矣,朝既盈矣。匪鸡则鸣,苍蝇之声。
东方明矣,朝既昌矣。匪东方则明,月出之光。
虫飞薨薨,甘与子同梦。会且归矣,无庶予子憎。
齐国是东方的大国,有渔盐之利,先天位置优越,人口众多,商业发达。齐国的民风比较市侩,也就是重利轻义。齐国的政治,也不算太清明,也出了不少昏君。所以“齐风”之中,有不少讽刺诗。
本诗讲述了一位妻子催促丈夫起床上早朝,但身为士大夫的丈夫却贪睡不愿意早起,发生了一段充满生活情趣的对话。
第一节,“鸡既鸣矣,朝既盈矣。匪鸡则鸣,苍蝇之声。” (妻子说:)“公鸡已经打鸣了,上朝的人应该都到齐了。”(丈夫答:)“不是公鸡打鸣,是苍蝇的嗡嗡。”
第二节,“东方明矣,朝既昌矣。匪东方则明,月出之光。”(妻子说:)“东方天光已亮,上朝的人应该很多了。”(丈夫答:)“不是东方天亮了,那是月亮的光。”
第三节,“虫飞薨薨,甘与子同梦。会且归矣,无庶予子憎。”(妻子说:)“虫子飞来嗡嗡叫,跟你一起做着梦。上朝的官员都散了,你我这样岂能不遭嫌弃!”
朝,朝堂。盈,满,这里指上朝的人到齐了。匪,同“非”,不。昌,盛也,人多。薨薨(hōng ),飞虫振翅的声响。甘,愿。会,会朝、上朝。且,将。庶,幸、希望。无庶,同“庶无”,希望不要。予子憎,憎予子,嫌弃你我,这里代词宾语前置。
诗以夫妇二人对话展开,男子起床困难,妻子反复叮咛。二人对话简单质朴,足以唤起很多已婚人士的共鸣。这种极度真实化的生活片段,读来反而有一种奇妙亲切的趣味。
诗中还提及的古代官员,尤其是卿大夫在鸡鸣之际,提前入朝等候国君商议朝政的传统。《左传·宣公二年》载赵盾“盛服将朝,尚早,坐而假寐”,赵盾这样的世卿重臣,即便困得不行,也只能盛装前往,在国君来之前眯一会儿眼。
男子贪念枕席,完全起不来床,正应了那句“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俗话,朝堂大事儿在等着,他也不为所动。女子从鸡鸣之际提醒他,男子就一直找借口不肯起床,等到上早朝的人都散了,男子还是没起床。可以理解为男子懒惰,更可以理解为他对
此诗句式以四言为主,杂以五言,口语化的方式,跟之前讲到的《郑风·女曰鸡鸣》方式一致。本诗三节,韵脚虽各有不同,但整体的协调感非常好。
在用韵方面,头两节四句皆用韵,而首句与次句韵脚同在第三字(“矣”为语气词,可以忽略),且第一、二节首句与第三句韵脚同字。第三节则是第一、二、四句押韵,用韵手法灵活。
诗经专题第96篇,总第096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