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春隐藏得太深,总让人感觉不到春的味道和气息,一直在疑惑,春来了吗?春去了吗?
汽车刚一驶出城市郊区,车内便涌动着一股恬适花香,我以为是我的错觉,因为我并未能透过雾蒙车窗而收视到春的身影。车上一个四五岁穿着粉色公主裙小姑娘泪眼婆娑的跟妈妈在呢喃着,粉嫩小脸是我能感受到少有盎然。随着车子越来越颠簸地深入山乡,车窗外一切向我解释着春犹在。
车窗外山上,嫩绿得漫山遍野,那是山花争相斗艳胜况,偶尔能从中瞥到鲜红鲜红一处,那是妖冶映山红,于那些嫩绿中幽静而从容释放它妖艳,“待到山花烂漫时,它在丛中笑”大概说的就是此景吧。那些成片落叶林,此时也已然是个由新绿装点的苍翠海洋,它们精神抖擞散播着春的朝气,生机勃勃。我心情在此刻变得惬意,舒适,仿佛自己就将是万绿丛中的一抹红艳,将希望高高擎在那些鲜嫩的枝叶儿上。此时我才真正感觉到春已经猝不及防向我迎面扑来,我来不及拥抱,便已沉醉在它怀中,久久酣畅无比。只有老家山乡的春才是最真实最醒目的。
经过两个多小时长途旅行才回到家,但我没有感觉到往日常有疲倦。我缓缓往家的方向走,只见路上樱桃树、梨树、桃树都已点上果蒂了,都已宣告春暖花开已有些时日了,而且它们那些鲜嫩丰满枝叶也将这个讯息彰显得一览无余。
踏着山乡点点灯火和狗吠声到家。白发母亲舒展着额头皱纹,眼光里跳动着盼归喜悦,张罗着春地里佳肴。
入夜了,皎洁月亮高高的悬挂在明朗夜空,脉脉柔光轻轻抚着春的任性,零星几个星点也因此而脉脉含羞,成片成片的蛙声搅破乡村本该宁静的夜,慢慢闭上双眼,仿佛去到了“七八个星天外,听取蛙声一片”诗境里。
夜渐渐深了,蛙声也渐渐息了,只偶尔有一阵轻柔夜风悄悄掀起我半掩窗帘,山风带来清香气息又一次将我迷醉,不知不觉中入了甜美梦乡。
酣梦被淅淅沥沥之声敲醒,前半夜蛙声也早已入梦,狗吠声已成为远响,是什么扰我好梦呢?原来春雨在你不经意之际撒起娇来。
已清淡很多的花香随丝丝泥土清香随风破窗而入,我也成了春雨滋润的一部分,让自己的感觉也在春夜里酝酿。
婆娑之声象小女脚步向我走来
淅沥之韵似杳去潺潺溪水
滴答之响似这春雨交响乐中的主节奏
风过也,树动,雨动,夜也动了,把春雨演奏的乐曲送到了高潮。于是我心也动了……
早上起来,朦胧雨雾衔着远山和小河,但是世界却是那样清新自然,小鸟都显得有点兴奋,跳窜在嫩叶丛或残花枝头,唧唧喳喳吵个不停。清凉湿润空气拥抱着我,似爱人温馨爱意,丝丝缕缕沁人心田。脚下湿嫩的饱含花香的泥土,踩上去吱吱有声,跟在脚后的大黄狗嗅嗅我脚印,莫名竖起它那警觉双耳,然后围着我双腿撒欢。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我因而在春雨滋润中,同春风,同小鸟,同远山,同小河,同泥土一起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