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小岛经济学》(3)

那么,经济不景气时,我们除了储蓄,还有什么办法?接下来,我们来看奥地利经济学派的第三个重要观点,当经济不景气时,需要的是通货紧缩,而不是通货膨胀。



作者认为,美国的凯恩斯主义者们总是妖魔化通货紧缩,却对通货膨胀相对接受。但事实上,通货紧缩并不是洪水猛兽,通货膨胀也不是治病良方。当初设立美联储的重要目的之一,就是希望它能够根据经济运行情况,来决定是扩大还是收紧货币供应,确保经济不管是繁荣时期还是萧条时期都能保持平稳运行。

还是先来说小岛上的故事,一开始,小岛上并没有什么政府,也不存在国家一说,岛上的居民总能以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但是,随着简单的社会发展日益复杂,人们必然会需要某些政府机构的出现,比如,帮助人们解决纠纷的法院,帮助人们抓捕偷鱼贼的警察局等。于是,政府就出现了。


之前介绍过,随着生产力的提高,岛上的储蓄增加,有的居民可以从事其他行业的工作,比如,服务业和旅游业,这就产生了社会分工。为了交换方便,岛上把真鱼认定为货币。岛民通过交纳真鱼,也就是纳税来支持政府开展工作。但是,随着政府的支出越来越多,收上来的税款却不足以支撑这些支出时,政府就开始想办法了。他们推出了纸币,取名为“鱼邦储蓄券”,并规定,真鱼和鱼邦储蓄券之间存在着一定比例的兑换关系,人们可以用这种纸币去购物,也可以去银行兑换真鱼。

一开始,政府发放的鱼邦储蓄券,还能跟其在银行账户里的存鱼一一对应。但很快,鱼邦储蓄券就远远超过了存鱼,通鱼膨胀由此产生。对此,政府宣称:通鱼膨胀是因为经济繁荣和就业率提高,这两个方面的共同作用促使人们对鱼的需求增加,从而推动了物价上涨。如果没有通鱼膨胀的刺激,人们对鱼的需求就会下降或消失,岛上的经济就会收缩。因此,通鱼膨胀是经济发展的重要环节。



这个故事对应的现实是什么样的呢?我们都知道,通货膨胀就是发行的货币量远远超过了流通中实际需要的货币量,从而导致货币贬值、物价上涨。由此可见,价格上涨是通货膨胀的结果,并不是通货膨胀本身,膨胀的是货币供应。但是,经济学家们却总是有意混淆通货膨胀的起因,导致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物价上涨就是通货膨胀。如果物价没上涨,就没有通货膨胀。这就是用现象掩盖了通货膨胀的本质,也就是货币供应量增加的本质。

我们假定人们都是理性的,受到供求关系的影响,当经济不景气时,人们就不会消费。这样,需求下降,物价回落,经济局势得到平衡,这就是通货紧缩。当价格降到一定水平,人们就又能接受,并开始花钱了。这本来是一个必要的过程,可以淘汰落后产能,促进经济健康发展。但政府人为地推动通货膨胀,抑制了这个过程的正常运行。

因为在经济学家和政治家们看来,通货紧缩就意味着一段时间内价格的全面下降,这就好像是经济领域的一场鼠疫。所以,一旦发现有通货紧缩的苗头,政府就会赶紧采取措施抬高物价。但是,价格下降真的那么可怕吗?从18世纪末一直到1913年,长达150年的时间里,美国的物价可是一直都在稳步下降啊,但这并没有妨碍美国经济的发展。恰恰相反,正是在这150多年的时间里,美国经历了历史上经济增长最快的几个阶段。原因就是生产率的提高,导致价格下降。


这种情况我们并不陌生。工业革命促使生产率大幅提高,很多工薪阶层的生活水平都提高了,他们也能像以前的富人那样,买得起高档家具,付得起水管维修费和乘车费了。此外,事实表明,价格下降并不一定会影响特定行业的发展。比如,20世纪初,亨利·福特就是通过不断提高生产率、不断降低价格,让原来奢侈的汽车价格降低,普通消费者也能买得起,福特由此发了大财,而福特汽车公司工人的工资水平,也是当时行业里最高的。比如,美国第一代等离子电视问世时,一万美元的价格让很多人望而却步。但是,当价格下跌到一定程度,大家就争相购买。不断增加的销量弥补了价格下跌带来的损失,利润也大幅提高。

那为什么还有人认为价格下降是可怕的、通货紧缩不是件好事呢?作者认为,原因有两方面。一方面是因为现代经济学错误地认为:是消费促进经济增长,所以通货紧缩意味着消费收紧。但是咱们前边解释过了,促进经济增长的是生产,而不是消费。另一方面,对于政府而言,解决入不敷出困境的最好办法,也许就是印钞票了。通过引起通货膨胀,让债务贬值,就相当于换一种方式偿还债务了。相比提高税收增加收入,或是削减政府支出,引发通货膨胀也许是政府最容易做出的,同时也是最后的选择。这个选择一开始看似很容易,最终却有可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而这个代价,就是本国货币的贬值。目前来看,美元的储备货币地位还是相对稳固的,即使之前出现过这样或那样的波动,大多数国家都普遍接受美元。但是,如果有一天美元失去了储备货币的地位,那很可能像其他货币一样发生崩溃,到时候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作者提醒美国必须正视这些潜在的风险,时时警醒,防患于未然。当然,这个问题并不仅仅是美国独有的,也值得其他一些国家正视并重视。

这就是奥地利经济学派的第三个重要观点:经济不景气时,消费者就不愿意消费,物价就会降到更合理的水平,以此刺激需求。因此,我们需要的是通货紧缩,而不是通货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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