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的地方,哪里都是流浪。
01
五年了,分手整整五年了,他还住在她的心里。
她叫方槐,他叫刘强。
他们是两个平行世界的人,却在错误的时间相遇了。
方槐,安静,成绩好。
刘强,话唠,差等生。
豆蔻年华,方槐和刘强成了前后排。方槐不喜欢刘强滔滔不绝,刘强不喜欢方槐死气沉沉,所以一个学期他们也没有说上几句话。
毕业晚会上,当刘强站在升国旗的主席台上唱起老狼《同桌的你》的时候,方槐第一次认真的看着他的脸。
国字脸,大眼睛,薄嘴唇,还有流行的杀马特发型。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谁看了你的日记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
谁给你做的嫁衣
他在台上动情的卖唱,她在台下莫名的忧伤。也许是因为即将分别的忧伤,也许是因为对未来生活的迷茫,总之,她的眼眶湿润了。
晚会结束后,好友娜娜挽着她的胳膊一脸陶醉的说:“今天唱《同桌的你》的那个男生好帅啊,声音也好好听哦。”
她白了她一眼说:“他帅?你确定你眼睛没问题?”
“帅啊,论身材和长相,他都不赖,可惜他穿的不是泳衣。”
“我真想一口盐汽水喷醒你,你不知道嘴唇薄的人薄情吗?更何况他还是个擅长撩妹的主。”
“撩妹?等等,你什么意思?难道说你认识他?”
“嗯。”
“他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刘强,跟我一个班。”
“哇,方槐,你太幸福了吧,他是不是有很多歌迷?”
“不知道。”
“那个,他……”
“打住,我跟他不熟,所有我知道关于他的信息都告诉你了,想追,你自己上。”
02
没想到这丫头这么野,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跑到我们教室门口东张西望了。很明显,她不是来找我的,因为我就站在她面前。
“方槐,刘强在哪?怎么没看到他。”
“不知道,出去了吧。你找他干嘛?”
“嘿嘿,没什么,我就是顺路来看看你。”我真想呵呵她一脸,还顺路来看看我呢,同学这么多年从来没见她这么顺路来看我的。
我说:“有事说事,没事走人。”
“那个,我有个东西想送给刘强,你帮我给他。”
“不干,自己给。”
“哎呦,人家不好意思嘛,好方槐,帮我一次吧,说,你想吃什么?。”
“一个可爱多?不行,两个。”
“好,两个就两个。”
随后娜娜递给我一个礼品盒然后扭头就跑了。
回到座位,我顺手把礼品盒放在刘强的桌子上,紧接着上课铃响了。
后来,娜娜问我东西送了吗,我说送了。她问我刘强说什么了吗,我说没有。
再后来,毕业了,我去了一中,娜娜去了三中,娜娜说听说刘强也去了一中。
03
刘强去一中这事我倒一点不奇怪,刘强的父母都在教育局上班,想把他弄到一中,并不难。
但是,去一中的第一年,我没见过刘强。好几次,娜娜问我有没有在学校看到刘强,我说没有。我想,他可能忙着撩妹吧。
高一分科考试,我卯足了劲拼进了火箭班。但是刚进火箭班,我就傻眼了。因为我扫了一遍全班同学的面孔,居然看到了刘强那张国字脸,只是没了当年的杀马特。当我惊讶的看向他时,他居然还冲我打了个招呼,我只感觉背后一凉。
火箭班的学习气氛不是平行班能比的,我自认为自己是聪明勤奋的,但是进了火箭班我才知道自己离优秀差的太远。
分科后的第一次考试,我拿了个第一,可惜是个倒数。
成绩出来那天,我真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习惯了当第一,突然来个倒数第一,我羞的就差没遮住脸滚回平行班了。
教室里人多,我没敢哭。但是晚自习前大家都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我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很委屈很伤心,我不甘心变成倒数第一,可是孤立无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天晚自习之后,刘强递给了我一盒饼干,我记得是“真巧”。他说我晚上没吃饭,肯定饿了。我很感激的跟他说了声谢谢。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六,换位置时,老师让我和刘强做同桌,我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他笑着对我说,老同学,多多指教。
什么多多指教,明明是他帮了我很多。他初中虽然爱玩,话多,但是毕业后的那个暑假,好动的他硬是在家乖乖上了两个月的辅导课。
上高中后,他变了,话变少了,人也不那么张扬了。他说他要好好学习,上大学,当律师。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我的眼神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分钟。
一开始,我学习进度跟不上,他把他的笔记借我看,周末陪我在自习室补课。
他给我讲题,陪我写作业,陪我静静的看书。甚至陪我吃饭,陪我聊天。
在此之前,我一直是一个人。因为,他说的对,我就是个死气沉沉的闷骚女。孤僻,不爱笑,不爱搭理人,一直以来,我习惯了一个人的孤独。
但是他的温暖和耐心感动了我,我敞开心扉接纳了他。我愿意有困难第一时间想到他,有烦恼第一时间告诉他,而他,刚好每次都在。
做同桌那两年,我们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我知道他的缺点,他知道我的优点,我们相互照顾,共同成长。有时候,不用多说一句话,他就能明白我的心思,比如我饿了,我不高兴了,他都知道。
终于,高考结束了,我们考上了同一所大学。他学法律,我学金融。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他给我打电话,说要为我庆祝,我说,同乐同乐。我问他去哪儿庆祝,他说去他家。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爸爸妈妈想请我吃顿饭。我说,不会是鸿门宴吧。他说,小丫头胡思乱想什么呢,快点过来。
那顿饭吃的我战战兢兢,我本就不是个嘴甜的姑娘。饭桌上,除了几句“谢谢叔叔,谢谢阿姨”之外,我一直埋头吃菜。
倒是他爸爸妈妈,对我很热情,热情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饭后,我把刘强拉到墙角问这什么情况,他坏笑的说:“他们看上你了!”
“什么?”我差点没叫出声来。还好刘强及时把我拉进他的房间。
他指着书桌上的杯子说:“我一直留着呢?”
“什么鬼?你在说什么?”
“装傻!杯子难道不是你送的?纸条难道不是你写的?”他一边说一边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刘强,你唱歌真好听,我很喜欢。”末尾还画了一个大大的爱心。
“我去!”
“怎么?不认账?”
“认个屁的账嘞!首先,纸条上肉麻兮兮的字不是我写的,然后这个杯子也不是我送的。”
“不是你放在我的桌子上的吗?”
“是,东西是我放的,但不是我送的,是你的歌迷让我转交给你的。”
“这么说这件事跟你无关?我白激动了这么久,还跟老师申请跟你做同桌。”
“What?是你跟老师申请跟我做同桌的?”
“是啊,我看你那天哭的很伤心,一时心软,就着了你的道了,没想到是个白眼狼,真是寒了哥的心。”
“好吧,谢谢你。”
“这就完了啊,不行,你得报答我才行。”
“怎么报答?以身相许?”
“这主意不错,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不要脸!”
04
大学后,刘强还是一如既往的照顾我。
我们一起去北京旅游,去天安门看升国旗,去爬八达岭长城,去香山看枫叶。一起去成都的宽窄巷子吃美食,一起坐在路边的酒吧听歌,一起睡在青年旅社的上下铺。
但是,他从来没有强行上了我。
我在心里默默感激着。
毕业之后,刘强如愿进了律师事务所当上了金牌律师,而我则进了银行当上了高级顾问。
我们依然会在周末一起吃饭一起喝茶一起畅聊人生。
那天,单位年会,我喝多了,刘强送我回家。他背我上楼,我在他背上吐了。他把我放在床上,起身要走,我拉住他的手说,不要走。他说,不走,我去洗洗。
后来,据他说,那晚是我上了他,他本抵死不从,无奈我百般勾搭,最后还是从了我。
我问他,怎么办,要不要负责。
他说,要。
我问多久,他说一辈子。
05
刘强,金牌律师,多金还长得帅。想爬上他的床的女人都排着队呢,我朋友娜娜就是。
那么多年过去了,娜娜还是没有对他死心。
她知道刘强做了律师,她也知道刘强是我朋友。但是,她不知道,刘强一直在我心里,我还跟他滚过床单。
娜娜是美容院老板,身材火辣,脸蛋精致,绝对的白富美。她问我要了刘强的手机号,加了他的微信,然后开始糖衣炮弹似的对刘强发起进攻。
过程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结果。因为刘强的床上有根金色的长头发,而我从来不染头发,他的身上有我熟悉的香水味。
我爱的男人跟我的好朋友在一张床上滚床单,那场面,老娘想想都火冒三丈。我开上我的红色奥迪,以80迈的速度一路飙到娜娜的美容院。
一进门,服务员问我要什么服务,我说,滚开,我要你们老板亲自伺候。然后蹬着六厘米的高跟鞋直奔娜娜的办公室,娜娜一脸懵逼的看着我说:“怎么了,方槐?”
我甩手两个耳光打在她的脸上,当着服务员的面说:“去你大爷的周娜娜,你上了老娘的男人,还特么问我怎么了。这两耳光是把你当朋友的方槐给你的,从此恩断义绝。”
离开美容院,我去了刘强律师事务所附近的咖啡厅,我给他发了条微信,“我在你公司附近的咖啡厅,出来一下。”
很快,我看到刘强乐呵呵的走到我的面前。可惜我已经笑不出来了。
“你爱我吗?”
“方槐,你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回答我。”
“方槐,我爱你。”
“放你大爷的屁!你特么爱我你上我朋友,你特么爱我你背叛我,你不爱我你告诉我,求你别伤害我。你知道吗,我从高中跟你做同桌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但是我不敢告诉你,我怕你不喜欢我。高中毕业去你家吃饭那次,我不敢多说一句话,我怕说错话惹你爸爸妈妈不高兴。大学后,我们一起出去旅游,你都没有碰我,我以为你是珍惜我。所以那次年会上,我把自己灌醉,给你打电话,不让你走,我想把自己给你,我以为那是最好的时候,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障碍了。但是你却偏偏上了我的好朋友,周娜娜。”说着说着我已经哭花了妆。
“对不起。”
“滚蛋!”
“方槐,别这样,我是爱你的。”
“刘强,十年了,咱们认识十年了。我见过你所有的样子,我们一起走过很多个艰难困苦的日子,我们之间的回忆都够出本书了,我们之间,没有秘密,我以为我们会携手到老,我以为你如我爱你般爱我,但是一切都是我以为。”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巾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说:“刘强,我们分开吧。”
“为什么,你不爱我了吗?”
“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但是我说服不了我自己,我想去流浪。”
说完,我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06
一晃五年过去了,五年前,我辞掉了银行的工作,卖了房子和车,四处流浪。
我不用任何通讯工具,不让任何人找到我,我只想随心流浪,走走停停。
我知道,这五年,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他,我把我的青春我的青涩全给了他。我答应过他,一生只爱他一个。
我把他放在心里,一个人的时候偷偷怀念,也许,他是对的,我这人,注定孤独。
五年前的分手是真的,十年来我爱你也是真的。
未来几十年,也许我会继续流浪,也许我会嫁做人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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