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我已不记得陪伴我多少年了,似乎是从我有意识开始吧,这个世界一直都是靠自己的想象来完成的。想象着水是什么颜色,天空是什么颜色,大树是什么颜色,我又是什么颜色呢?
如往常一样,我在等红绿灯口准备过马路,刚刚走到一半,就听见喇叭声,应该是绿灯响了吧,我忽然开始焦灼不安,失去了方向感。这时,一双温暖的大手接过我的盲杖,扶着我的肩膀,带我走过了斑马线。他松开我的手,我叫他等一下,对他说谢谢,可是却没有听到回音,我问他,你还在吗?听见他咳了一声,应该示意我他一直在听。我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他在我手上写下董定音,我记住了,他转身走了。
如往常一样,我每天都是重复的生活,今天刚走出门,遇见了给我送快递的人,他问我是小麦吗?我点头接过快递的瞬间,我忽然知道他是谁了,“请问是董定音吗?”“你怎么知道是我,”我指了指他的手表,“我早就记住了你那天帮我的时候手表的感觉,跟刚才一模一样,”他笑了,我也笑了。从那天开始他一有空就来带我出去玩,体验从没体验过的东西,就这样不知不觉我们在一起了,每天都过的很开心。也不晓得这么持续了多久。直到有一天,他没来,我一直等。到第二天,他没来。第三天,还是没来。我真的慌了,一点消息也没有,这时我听到了敲门声,我问是谁,她的声音很温柔,知性答到“定音的妈妈,可以开下门吗?”,我心头一紧,还是赶紧起来,杵着盲杖去开门,感觉到她进来了,我赶紧去给她拉椅子,她连说不用了,说她就说几句话就走。是的,接下来的话是对我并不好,“定音,他不会再来见你了,你也不要等他了,你知道自己的情况,也请你不要耽误他好吗?”说完这些话,她转身便走了,但那些话却一直在我脑海中不停的回荡,想烙印般,一直灼烧我的心。一想到我们的曾经,想到那些过往。
就这样我在家里躺了三天三夜,我不想醒过来,我希望一切都只是我的梦。直到电话声,传到我的梦里,是赵医生打来的,接起电话,接下来的话,让我以为我真的还在梦里。“小麦,你知道吗?刚刚医院里面有人打来电话,说愿意捐赠他的眼角膜,你知道吗?你有希望了,哈哈哈”我拼命睁开眼,想让我清醒。上帝为我关上一道门,一定会给我开起一扇窗的。我摸索着起床收拾自己,用最快的速度到了医院。
很快,我到医院了。跌跌撞撞的到了医生办公室,再次确认了这个消息,医生说很快这个月做完检查下个月就可以做手术了。
一个月后,如期我做了手术。恢复了很久,终于到了拆绷带的日子。阳光刺进了我的双眼,我看到了眼前的医生,看到了白色的办公室,看到了这个世界的颜色。正常可真好,当我问起赵医生是谁给我捐献的眼角膜时,医生却说他答应了保密,不能告诉我,可是我却总是有种不安的感觉。从那以后,赵医生每天都会来关心我的眼睛,问我恢复的怎么样,能够适应吗,日子就这样继续下去了,慢慢的我就与赵医生在一起了,很奇怪每次照镜子看自己的眼睛时就会想起曾经那个他,想要知道如果他得知了我眼睛康复的消息,会不会我们现在就不一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