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样子

秦艳从上海来,说要是去随园寻找过去的足迹。从正大门进去,绕到后门,随园不大,基本就能看足风景。正大门边,是数科院的一栋独楼,那扇靠门的窗,让我想起,那时夏日午后,总会跑到窗下喊你,然后穿过走廊,跑到工作室吹凉爽的空调。那扇窗还在那里,我却知道,自己再也不能一溜烟的跑到那扇窗下,大声喊你的名字,然后看见你站在窗前招手。

秦艳问我说,还记得不记得那时站在研楼楼顶,我们三个人一起对着远方大喊。我讶然自己已不记得那样的场景,却又忍不住内心描摹那时彼此傻傻的模样。那时是研一,我们正鲜衣怒马。我只知开学第一天,看到同寝室的你,有一干亲戚人等护驾包围,十分娇气的模样,而自己却是孤家寡人,心里隐隐嫉妒;于是仗着自己是本校毕业生,故意做作出一副飞扬跋扈的神气。你把杂物全部摆在我床前的柜子上,我不容分说让你移走。很长时间以后,你笑着说,当时你阿姨悄悄对你说,静静,你们宿舍那个丫头厉害呢,你要小心她一点。

我总觉得,至今我有时不看别人脸色脱口而出的坏习惯,很多是你纵容出来的。你我虽同龄,你比我大几个月,但我们相处三年,却从未有过争吵或冷战。秦艳这次来南京,回忆以前,笑说那时我总欺负你。我也有些疚意的想起,那时我故意开玩笑说你黑,说你瘦,尽挖你的缺点。你从不生气,被说急了也总是骂我变态,或者委屈的去抱怨给男朋友听,再回来把他安慰的话得意的告诉我,然后我再和你拌嘴玩。

同事中有东北人,带来一两袋煎饼。我望着它们,想起的却是那时你从山东回宁,带给我的一整箱各种式样的煎饼。那时我总喊你请我吃饭,次数多了,你便也学会斩钉截铁的说:姐姐我最近没钱!后来,我发短信给你说,来南京吧,我请你吃饭,以前我老让你请我吃饭。你回短信得意地说,可那时我也拒绝你了呀。你好好再挖掘下南京的美食,等我回去!

有一幕景象我至今仍不能忘记,那是在华夏路和上海路的十字路口,我仗着绿灯的最后一秒踩着自行车窜过去,你傻傻的跟在我后面冲,却被车水马龙阻拦在路中央,终于等到绿灯,你几乎要哭地跟我说,你怎么不等等我呀。可是,如今我却总有被你抛下来的感觉,有时,甚至羡慕你在北京周围的朋友。不知道现在的你,是被哪些人围绕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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