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阳光穿透树林,当飞鸟从天空飞过,当时间的沙漏逐渐变得缓慢,当梦境变得无限接近于真实。
夏天的黄昏投射在市区与郊外连接的小镇上,密密交织的香樟树荫下,一排高低错落的红色屋顶的房子掩映其中,林殊站在其中一栋满墙都是爬山虎的红色大门前,漫长的等待使她觉得恍惚,红色大门岿然不动,仿佛静滞在时间的过往里。
似乎过了很久,大门才轻微发传出了金属摩擦的声响,片刻后,大门被打开,路西出现在了门的一侧。
林殊立刻迎上前去。
“路西?”
还在茫然四顾的路西,被突然跳出来的林殊吓了一跳。
“东西给你,你看看怎么样?”
路西神情淡漠地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匆匆瞥了一眼便说:“知道了,等我电话,我待会儿还有事,咱们改日再聊?
一贯的语调,轻微不耐烦的语气,林殊有些灰心丧气。
初遇
林殊第一次遇见路西,是在高中同学的聚会上,她来得有些晚,当她进入包厢时,聚会已进行到一半,陈离喝了酒,见林殊后一见如故,非得拉着她进入酒局,她接过酒杯时注意到,角落里正在与人谈话的路西。
后来听苏丽丽说,他就是路西,本来家境富庶,谁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家里做生意赔了本,路西只能提前休学,打工补贴家用。
林殊不胜酒力,倒霉的是几杯玩下来一直处于下风,正当她难以应付时,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替她挡住了酒杯。
“我来吧,她快醉了”
林殊抬头,路西正举起酒杯,仰头一口咽下,然后平静地摊出酒杯。
“好,再满一杯?”
路西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林殊红着脸,酒席散去后特意追上他道谢,他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将纸巾递给她。
“喝酒不会喝以后就别勉强。”
他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林殊脸更红了,她接过纸巾,边走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路西。”
走过一个路口,林殊才发现原来顺路,路西话不多,大多数只愿保持沉默,当他们跨过一个十字路口时,苏丽丽忽然打了过来。
林殊接起,苏丽丽在电话那头微喘着气,慌张地说:“林殊你包落在包厢里了。”
道别路西时,林殊借着路灯看到,路西脖子处深浅不一的伤痕,她被吓得退了一步,路西问她是否有事,林殊立刻反应过来,她假装笑着解释,自己的包落在酒店了。
回到酒店时,苏丽丽远远地等在门口,焦急得左顾右盼。
林殊见到她后,便听见了关于路西的传闻。
事情是真是假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他替林殊挡了酒。
“离他远点!”
林殊第一次发现苏丽丽这么认真的警告,苏丽丽借着酒劲,说:“他很危险,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危险?哪里有?”林殊越发觉得不可思议,她与路西只是一面之缘,被苏丽丽义正言辞地警告,还是头一次。
苏丽丽不再解释,帮她也拦了辆出租车,一路上对陈离的灌酒行为喋喋不休。
“对了,陈离好像交了新的女朋友。”
苏丽丽睁大眼睛:“真的?他怎么都没告诉我?”
林殊忽然想起方才路西脖子上的伤痕,苏丽丽所谓的危险,该不会与此有关?
汽车行驶在高架桥上,远方五彩斑斓的霓虹茫如星空,苏丽丽睡着了,接着车窗风,林殊酒彻底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