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感觉年越来越没有年味,难道是因为自己长大了吗?不过,我还是期待着年的到来。因为年代表着旧的结束,预示着新的开始。
我对年的概念多数是从小时候形成的,可能每家对年都有着不同认识。腊月,我认为是过年过程中最有意思的时候。从过腊八开始,年味就会越来越来浓。
由于我的父母不太爱喝腊八粥,那么我们家在腊八这一天就只能饺子。在我的印象里,只要是大的节日就离不开饺子。在腊月初十左右扫房子,昨天我还问父母为什么不按着节气来呢,书上说不是腊月二十多扫房子吗?我娘的解释是:“扫房子不能太晚,越到年根事儿越多,就顾不上扫了。还不如先扫了,心里踏实。”结果,我家扫房子就安排在腊月初十到十五中间的某一天。现在我回想起来才明白,我娘所说的“忙”,就是赶集。一进腊月,只要是我们镇上的集,是逢集必赶(五天一个集,我们那里的集是一六集,就是初一,初六,十一……都是集)。我要是放假在家,父母会让我看门。因为集市离我们村比较近,所以我娘他们有的时候一天要去集市好几趟。整个街道都是熙熙攘攘的,整个村的大人都在赶集,三五成群的,有的刚从集上回来,有的正走在去集的路上。大家碰面,就会说上两句:“去了,办了点什么年货?”,“集上人多不多?”,“你买的那东西,贵不贵?一会儿我也买点”,“东西都置办的差不多了吧?”……有时还会调侃几句,每个人脸上都露着满足的笑容。这可能就是年的味道吧。
过了初十,就开始杀猪。我们家基本几家吃一头猪,要是家里有钱的就会一家一头猪。我特别喜欢看杀猪,但是不敢看,杀猪的那瞬间。一般要杀猪时,我就赶紧跑开,等猪没有叫唤声,我就又跑了过来。杀猪的时候,需要给猪身体吹气,我好长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杀猪的人,他会把猪的一条后腿切一个口子,然后用专业的东西,往腿里面插几下,然后他就用自己的嘴对着那个口子吹气,一直把猪吹的胖胖圆圆的。我经常听到别人吹牛,真实看到别人吹猪,也只有进入腊月。当时,感觉特别有意思。(后来明白吹气是为了方便给猪刮毛。)
杀猪后,大家就会把猪分一下,腊月十五到二十左右开始猪肉。煮肉的日子,对于我们这帮孩子来说,最喜欢了。我爸他们是弟兄三个,那个时候就是一家煮肉,全家来吃,这里的全家指的是我大伯,二伯他们两家,大伯,二伯家煮肉我们也会过去。我不喜欢看煮肉的过程,就喜欢最后吃肉。从开始清洗猪肉,到猪肉熟得小半天时间。我们这帮小家伙可没那个耐性,等上半个小时看肉还不熟,我和堂哥他们就跑出去玩了。结果一玩起来,就忘记了煮肉的事儿。等我们回去后,肉已煮好,并捞了出来。心里感觉很是遗憾,没有看到肉出锅的那一刻。大人说:“吃猪尾巴,不流哈喇子。”我们信以为真,哥儿几个为了一个猪尾巴争的不可开交,大人在一旁看着哈哈大笑。大人们,围着一张桌子喝酒吃肉,谈天论地;我们小孩子围着一个放有排骨、碎肉的小铁盆,吃的也是不亦乐乎,这可能就是年的味道。
扫房子的时候,全家出动,不过我最不爱干这事儿。扫房子,打扫卫生是个细致活儿,我可没那个耐性。虽然很想出去玩,一看见我要跑,我娘几句话就把说了回来:“儿子,听话啊。明天赶集给你买好吃的,……”真是经不住威逼利诱啊!一家人把屋子庭院收拾的干干净净,这可能就是年的味道。
父母都没有上过学,所以识字很少。但是家里贴对联的习俗继传承了下来。自我认字以后,买对联的事儿就交给了我。一般都是我和我爹一起去,他负责付钱和决定买那副,而我负责读对联。到年底那天下午,才能贴对联。我和我的堂哥他们负责,登高爬低的贴对联,大人负责在远处看对联贴的齐不齐,正不正。到下午五点就需要把这事儿搞定。这个时候整个镇子好像都在干这件事儿,街上来来往往不少人,大家对新帖的对联评头论足。大人们在哪里聊天,期待着新年有个好收成,我们这帮孩子在一旁奔跑玩耍。这可能就是年的味道。
蒸年糕、磨豆腐、蒸馒头、炸丸子;买鞭炮、买新衣服等等,这些过程可能都是年的味道。
过年就是过腊月,这话一点儿不假。
生活要有仪式感,正是这一件件程序化,不变的事儿,给了我年的味道。在我的印象中,这就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