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成长记

前几天的一篇小作文里说到由于早熟没有太享受到同龄人的快乐 ,其实细想起来那些曾经犯过的傻算不算也是一种别样的快乐呢,至少现在回忆起来是那种感觉……

列举几个曾经犯过的傻,让大家也感受一下这些“傻”所带来的快乐吧!(挑出来的这些才只是我“犯傻”历史长河中的九牛一毛。)

一、牛的大脚踩上了我的小脚

小时候,父母再苦都没太舍得让我参与农活,家里干农活的经历姐姐们会多很多!但我记得放牛这活儿我偶尔还是干过的!

冬天跟着村里的放牛大部队赶着一群牛去湖州上吃草,因为有村里的大人们领着,像我这样的小屁孩儿充其量是跟着凑个热闹,没啥实际的作用。

夏天就是每家单独放牛,通常是在靠家附近的山上或者野地坪上放。记得有一天下午我牵着牛到一个叫中嘴山的野地坪上放牛,正是又贪玩又贪吃的年纪,开始还牵着牛吃草,没一会儿,被草丛里的野果吸引,便没有耐心在牛身上了,把牛绳随手一丢就去草丛里翻找野果去了。(正常大人们会将绳子搭在牛背上,以防被牛踩到。)记得那种果子大家叫它“地茄子”,长的有点像现在的蓝莓果,但成熟后的地茄子浑身是紫色的,小小一颗,甚是可爱,吃起来也是酸酸甜甜的,软软的……

我趴地上沉醉的找着地茄子,边找边吃,直到太阳快下山才依依不舍的离开那块深深吸引我的土地,准备牵牛回家。结果,糟糕了,绳子被牛踩在了脚下 ,我怎么拽它都不理我,开始我是轻轻的拽,越拽我就越用劲,牛终于有了反应,应该是“打算”动一动了,这时候如果是个“正常人”肯定是稍微离牛一点距离,等绳子离了牛的脚再去捡,而我却傻傻的站在牛的屁股后面纹丝未动,静等它老人家挪脚,于是,在我的一再用力拽绳后,牛成功的后退了,一只粗壮的牛脚压在了我的小脚上……

回家哭着跟家里大人诉说了过程,大人除了心疼外也不由得笑出了声,这孩子,怕不是个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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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送饭

因为父亲在家的时候基本上是不允许母亲“指派”我干活的,爱书如命的父亲觉得我的使命就是读书,虽然并不知道我读的什么书 ,只要在他目见的范围内我捧着书就行。

因为出门少,所以我对本村附近的大队部具体在哪儿都不清楚(其实离读书的小学校也好近),更不要说分清东西南北了。

有天,父亲清早就挑着一担谷子去大队部机米,因为要早些去才能排上队,所以早饭都没吃。母亲便指派我给父亲送早饭去,母亲出门口指了方向并大致教了我怎么走,我嘴里答应着,其实没走多远就忘了母亲教的路线,依着自己认为对的方向一直往前走,走了好久都没有看到大队部的机米房……

“细妹”,一声突如其来的呼唤惊“醒”了还在懵头懵脑找路的我。原来本就路痴的我南辕北辙,完全走反了方向,却误打误撞走到了外婆家的那个村庄。在池塘边洗衣服的二表姐说看到塘圳上一个小孩提着东西在走,看着好眼熟,就试探着叫了一句,果然是我。她惊恐万状,因为塘圳(家乡话:人工筑起的堤坝)的尽头就是永修地界的“建上”地界了(这是音译,其实应该叫建昌吧。),我们那时候大人吓唬不听话的小孩会说,你再不听话就让建上子(建昌人)把你陀去卖掉(现在想来叫那个地名的地方应该是人贩子较多的地方吧…)

表姐怕我再次走失,亲自送我回了家,还带了一篮子自己早起网的鱼。

到家时已近中午,父亲早到了家。看到这情形,又气又好笑又心疼,责怪母亲不该冒这个险让我去送饭,又打趣我说,还不错,人没走丢还“赚”了一篮子新鲜鱼。大家都笑的不行!其实那一刻我有点认定,自己就是个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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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消失的小红鞋

八五八六年的样子,大姐谈恋爱了,姐夫是在县城单位上工作的。有次大姐带姐夫回家见父母,除了给家里大人买了很多见面礼外,我这个小孩儿也得到了一份很珍贵的礼物,一双红色的小皮鞋,因为从小没穿过皮鞋,所以印象特别特别的深刻。那是一双圆头的红色皮鞋,中间还有防脱落的搭扣,穿着又舒服又好看。我开心极了,第二天便迫不及待的穿着上学去了,引来无数小伙伴羡慕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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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不让我天天穿到的,说脏了要洗一下,跟其他鞋子换着穿。于是很舍不得的让那双可爱的小红离了我几天。

年代的原因,那时候学校提倡小学生勤工俭学(并不记得是不是这么个倡议主题,太久远的记忆了。)。要求每个学生每天要捡多少废品交到学校,可以是用完的牙膏瓶,晒干的鸡胗或者鸭胗皮,废弃的塑料袋,油布纸等等,这对于从来不怎么干活的我就是个很大的难题,看着别的小伙伴一个个完成了任务,我焦急起来。同村一个“觊觎”我的小红皮鞋很久的比我略年长的小伙伴主动找到我,跟我说,把小红鞋借她穿一段时间,她就帮我完成捡废品任务!我其实当时是犹豫的,实在是有点舍不得,但那个承诺帮我完成学校布置的任务的诱惑太大了,最终在她的“心理攻势”下(毕竟年长一点,知道怎么抓住我的弱点吧!哈……)忍痛成交。

但那个“借穿”最终变成了人家据为己有,我个子小力气小,打又打不过,争又不敢争,更是由于自己做错事不敢把这事儿说给父母听,至今想起仍“耿耿于怀”……

多年后,才敢把这事儿说给家人听,那时候只当是个笑话,家人说,很正常,谁叫家里出了个傻子呢……

四、栽在了菜地

初二那年家里给买了辆自行车,其实当时也不是特意帮我买的,由于种种原因最终“落到”了我的手上。

于是无论刮风下雨,上学放学就有了这个让人羡慕的代步工具。

我是只管骑不管保养的,因为也确实不会弄, 所以车子经常是半瘪着胎也那么骑。有个女老师跟我是同村的,回家路上如果遇着了还要逞强载她一程,于是本就气不足的车胎基本上是钢圈在直接工作了……

二姐夫会捯饬这些东西,他常跟我说车胎要打气,骑之前要检查车胎是否有气,刹车好不好……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吧!幸好从家里到学校没有很高的上坡下坡,所以骑了两年也都平安无事!

初三毕业的那年暑假,村里秀英约着我说一起骑车去别的村庄同学家玩儿,她借了一辆车,我们各自骑车一起出发了。

由于她比我路熟,就由她在前面带路,我是完全愣头愣脑跟着她走。

自行车体积小,所以我们没有走大路,基本上走的都是田间地头的小路岔路。在经过水口余家(名字不太确定,反正就是一个姓余的村庄)时有一段急转弯的下坡,往左转就是经过余家村的一条小道,直的下去就是约一丈多深的菜地 ……

秀英很麻溜的骑过了转角,走很远没看到我跟上来。于是回转身来找我 ,发现我掉在菜地里昏了过去!当时就吓懵了,赶紧跑到那个村子里去找大人来帮忙。过来的几个大人认出来我是谁家孩子,一波人去村里抬竹床来准备送我去乡卫生院抢救,一边叫人去家里通知我父母。(这段是我醒过来她们描述给我听的)

在大家一顿忙碌当中,我悠悠醒转,脸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我觉得好痒,我顺手抓了一把,一手鲜红 ,我傻不愣登的问,怎么这么多红的,旁边有人叫出了声,天啊,好多血……

自那次以后,起码好几个月不敢骑自行车,即使骑车出门,逢一个很小的坡道都吓得下来推着车走,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吓破了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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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曾经跟二姐说,这孩子怕不是个傻子吧,又猛又懵,以后就叫她“懵”吧,记忆中被叫了好些年,后来二姐说,不能总这么叫,到结婚年龄了还这么叫别人还真以为是个傻子……

五、桔园底下八分田

中考成绩出来了,只录取了普通高中。这个成绩父亲是很不满意的,之前就说过,要么上重点高中,要么就不再读了,上个普通高中光去玩,浪费光阴。主要因为历史种种“傻傻”的表现让父亲也一度怀疑我是不是脑子真的有问题,也不敢太让我费神去读书,怕读出个疯子来!我大姑家的三表哥(一个聪明又好看的男生)就是读完大学之后疯了的……

于是,我就这么“愉快”的结束了我的读书生涯,正式准备走向“社会”!

其实在找工作之前的待业时光是很煎熬的。

父亲到处去托人情想帮我找一份学校教书的工作,处处碰壁却从不气馁。由于种种原因,我最终也没能在家乡找到那份父亲热衷的教书工作。

到了农忙季节,我跟父亲说,为了锻炼我自己,也为了走向社会之后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家里那块桔园底下八分田的稻子就我一个人去割掉吧……

父亲瞪大了眼睛,完全以为听错了的眼神看着我,什么?你要去割稻子,你会吗?我说,不会可以学啊,大不了前期慢一点!

于是,戴上草帽,带上镰刀,开始第一天的作业。刚干一上午,我就后悔自己的大言不惭了。日头晒得人发晕,累的人手酸脚软,有点想打退堂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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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着牙,干完一天,八分田的三分之一都没割到,傍晚时父亲到田间来看我的工作成果,笑了,照这进度,三天三夜也干不完啊 ,还是算了,明天在家歇着吧,剩下的大人一天就能干完。

我犟上了,不行,我一定要自己干完……

第四天的上午,终于割完了最后一颗稻谷。憋了几天的一口气松懈下来,瘫坐在田里!

父亲还是由衷表扬了我这种精神。说有这股劲儿今后走出门就不用担心会饿死了……

一直想把小时候的这些经历记录下来,有时候一个人坐那里发呆,回忆这些往事,想到那一个个傻傻憨憨的镜头都忍不住发笑!

也博大家一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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