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成才家里,孩子从炕上摔下来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没人管。院子的鸡笼里楚成才媳妇和一群慌张失措的母鸡挤在一起,整个人完全的失控崩溃了。
门外院子里有好事人围观,但是没人上前帮忙,家里的孩子哭作一团,家外的媳妇精神失常模样难堪,一个家庭一个瞬间就完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兴许说的就是楚成才这样的一个下场。
人存于世,考虑自己的同时,也要想想身后人。
隔壁邻居的大婶推开门外围着的人群,往里走嘴里念叨着:这是造的啥孽,好好的家,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说着先进到楚家把孩子抱起,然后来到院子里试图把楚成才媳妇从鸡笼里拽出来,然而她越拉人越往里爬,一顿折腾无果,大婶转头看着身后看热闹嚼舌头的人们,说:“甭看了,过来帮帮忙。”
不说还好,说完人们各自散开。
大婶看着人们,无奈的摇了摇头。
大婶看了看臂弯里的孩子,又看了看鸡笼里的孩子他妈,正发愁怎么办的时候,门外一阵轰鸣声后呲的一声,一辆车停在楚家门口,车上下来四个人。
“楚成才,楚成才,还喘气得吗?”车上下来的人脚还没站稳就扯着脖子大喊,喊着来到院子中间,看到眼前大婶这一幕张大嘴,话咽了回去,有些惊讶。
“这咋回事?”来人正是葛红才一行,他看到一个满脸黄土鸡屎的人钻在鸡笼里,手里还各搂着一只鸡,不禁有些诧异。
大婶被这突然的发问,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看面前的大婶一脸迷茫,葛红才一摆手,问:“楚成才哪去了?”
大婶看了看葛红才瞪得溜圆的双眼又看了看身后的警察,心里七上八下,小心地说:“不知道。”
“你谁?”
“我住他们家隔壁。”大婶说着指了指一墙之隔的自己家。
“这谁?”
“楚,村长媳妇。”大婶知道自己称谓不对忙改口。
“咋啦,跑着里头了。”
“好像疯了。”大婶越说声音越低。
葛红才有些厌烦这问一句答一句的挤牙膏,大声呵斥:“到底啥情况,你知道啥痛快说,你要是不实事求是,我让人抓你。”说完,葛红才侧身把身后的警察展示在大婶眼前以作震慑。
这一下还真奏效,大婶本来是好心帮忙,没想到这忙帮的面临着自己也难辞其咎。于是她把早上自己看到的基本大概地和葛红才学说了一遍。
知道真相以后葛红才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仅仅一晚上,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看起来他也有些不是滋味。
他命令身后的警察把楚成才媳妇从鸡笼拉出来,一顿折腾后终于把人弄出来,整个人站着晃悠脚下不稳,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始终不停,怀里紧抱一个东西被衣服遮了大半,看不清什么东西。
葛红才看到后,想上前把她双手解开,但是还没近前她就闪躲逃跑。葛红才下令抓人,三个警察追着一个疯女人满院子疯跑,鸡飞狗跳。
眼前这一幕被墙头上的牛蛋、雀儿蛋两人尽收眼底。
牛蛋拍了拍雀儿蛋示意,两人悄声退下,向村里上山的路跑去。
“两颗金蛋”从楚成才家房后出来,刚拐过来迎面跑过一个人,看见牛蛋挥着手来到面前,说:“牛蛋,老高,老高让捆着回来了。”
“啥?在哪?”牛蛋感觉没好事,没想到真的应验了。
“刚回来,去大队了。”
“走,过去看看。”说完,三人脚下生风,不能再快了。
老高和满仓被带回村里,两人经历了昨天一夜的折腾,今天一天的折腾,滴水未进,体力已经完全消耗殆尽,两眼发花,双腿发软。
两人被拖着来到大队前的旗杆下,被数不清缠了多少圈的粗麻绳缠遍全身,绑在旗杆上,只露出脖子以上的脑袋,其他都在绳子里缠着。
牛蛋三人很快赶到大队场面上,离老远就看到旗杆下围着的人堆。近前,看到老高满仓被绑的结结实实,牛蛋抓住捆他们的人的衣领,大声喝问:“凭啥抓人?”
看牛蛋上来就动手,楚成才的爪牙们上来和牛蛋揪扯在一起,牛蛋的兄弟们自然不能束手旁观,场面上两拨人殴斗在一起,叫喊声此起彼伏。
“嘭!”一声清脆的枪响在场面上空盘旋袅袅。
扭打在一起的人群都被震撼到,一愣都住手,仿佛都被定格。背后走过来一个人,对着地上的人左一踹右一踢清楚一条路来到旗杆下,看了眼老高又瞟了下满仓,嘴角泛出一丝邪魅的笑转瞬即逝,转身看着眼前这片“乌合之众”。
正是乡粮食处葛红才葛主任。
“哼,打继续打。今天打不出个你死我活不许停!”葛红才轻蔑地叫嚷着,手里的手枪不住晃悠,仿佛炫耀在我的枪口下,你们什么都不是。
没错,枪在谁的手上谁就有话语权,此刻,葛红才最大。
葛红才歪嘴看着身下这群互相摁倒在地上的村民被自己的枪声震慑的一动不动,心里有种莫名的窃喜,甚至想大笑出来。但是他尽力克制住了。
他看着眼前的人就像给自己朝拜一般,自己好比天子在上,他们俯首帖耳,一切为他马首是瞻。此刻,他的内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
“都起来,站好。”葛红才发号施令。
众人没人敢动。
“刚才不是都挺猛,现在咋啦?怂啦?”葛红才满是挑衅和嘲讽。
依旧没人言语。
他也没继续沉溺这种当“皇帝”的乐趣,转身看着身后的老高,凑近问:“楚成才,你杀的?”
老高没说话。
葛红才转头问满仓:“你说。”
“不是。”满仓矢口否认。
“那是谁?你?”葛红才咧开嘴笑。
“不是。”
“不是他,也不是你,那是谁?”葛红才阴晴不定,笑着笑着脸色一沉,举枪顶在老高脑门上,大声说。
满仓看老高被枪盯着下了一跳,其他人看到纷纷低头一动不敢动,唯恐自己稍不慎发出一丝声响惹来枪子儿。老高倒是毫不在乎,依旧一言不发。
正当双方对峙地无声无息的时候,一名警察近前来到葛红才身边耳语几句,退后。葛红才随之放下枪对着身后的警察说:“把这两人押上走。”随后自己率先离开。
身后的警察应允一声,上前解开老高满仓身上的麻绳,掏出手铐,将老高和满仓背手上拷,押着二人上车,一股乌蓝的浓烟绝尘而去。
场面上的人看车走了,纷纷起身推搡了一下和自己扭在一起的人,各自拍打自己身上的灰土。牛蛋看着还未散开的浓烟,心里全是谜团,没有丝毫头绪,眉头不禁紧皱。
此时,十九沟村附近的天空上极目远眺会发现有数不清的浓烟缥缈上升,隐约还能闻到阵阵刺鼻的酸味。过去人们也能看到,但是没有现在看到的这么多。
牛蛋招呼自己的兄弟们往他家去,他想尽快商议一个办法:如何能救出老高和满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