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莎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还没睁开眼睛,她就已经感觉到痛,这痛蔓延全身,痛得刺骨,痛得泰莎连动都感到害怕。睁开眼睛这么简单的动作,脸上的皮肤都如同被刀割一样地痛。泰莎几乎脖子以上的地方都包着绷带,泰莎想着转头看一下自己现在身在何处,但是只是微微一动,就痛得泰莎叫了出来。
现在的她只看到头顶的天花板——那全是白色的天花板,心里猜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病房很安静,只听到仪器运作的“滴滴~”声,还有她自己的呼吸声,机场被扑硫酸仍然记忆犹新,心里想着自己应该在ICU病房。
泰莎回忆起昏迷前发生的一切。
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到底谁会这么狠心这样子对我,泰莎心想,此刻的她只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了,她还是原来的她,完好如初。
可惜是,现实就是残酷的。
皮肤上每一处的疼痛都在提醒着泰莎她所经历的一切。
她,已经不是她了,她,已经毁容了。
很快,泰莎的主治医生山姆就发现泰莎醒来了,医生山姆及其他护士都马上穿上无菌服和带上口罩、帽子走了进来。但是,和想象中不一样的是,医治她的医生不是中国人,而是外国人!泰莎好想张开双口问她所经历的一切,但是,她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了。
“终于醒来了,再不醒来,就真的危险了。”旁边的护士对医生说。
山姆察觉到泰莎想要说话,于是地对泰莎说:“你现在发不了声音是正常的,硫酸已经损伤到你的声带。我们已经帮你做了修复手术,可能要一个星期过后才可以发出声音。”
泰莎很想问医生现在她在哪,现在是什么时候,家人在哪里,但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去,一举一动都在不断地撕扯到皮肤,痛到泰莎已经没有勇气不敢再尝试。
山姆细心地帮泰莎检查伤口的情况,看到泰莎不安的眼神,于是说:“我是你的主诊医生山姆,你前几天刚刚完成了第一期手术,情况和设想的一样好,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了,你爸爸刚好出去买午饭了,很快就会回来,不用怕。”
得知自己的情况之后,泰莎稍微冷静了下来。很想问弟弟泰俊还有她的未婚夫哈利在不在,但是,根本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医生检查完之后,皱了皱眉头,在册子上写了点东西就出去了,就和护士一起出去了。
这医院,医生和护士,不像是国内的医院,可能是病情太严重了,所以转移到国外的医院了?
泰莎努力回想自己她只记得在昏倒的事,但是什么都想不到,无助、害怕、疼痛的感觉蔓延着泰莎全身,很快就觉得累了,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泰莎想忘记一切,只想沉沉地睡去。
6个月后
泰莎已经完成了第二次的植皮手术,即使手术非常成功,但是泰莎还是闷闷不乐地躺在那里。泰莎的爸爸泰森买好午饭回来,看见泰莎无精打采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之前推着轮椅带泰莎出去散心的时候,因为泰莎的头和大腿都卷满了绷带,经常会有小孩子笑她是木乃伊,但是泰莎总是一笑而过。
外表假装乐观的泰莎,没有人的时候,就郁郁寡欢,曾经的女儿努力奋进,拥有着大好的前途,如果不是那次意外.......不想了不想了。
“看,我买了什么!”泰森像个哄小孩子的语调故意想引起泰莎的注意力,边说边从纸袋里面拿出纸盒来,“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好吃的中国菜馆,我买了你最喜欢的肠粉。”
“我没胃口。”泰莎看也没看一眼,淡淡地说,“爸,你说哈利……是不是真的忘了我了。”
又是哈利,泰森没有回答,看到泰莎伤心,泰森就不禁眼眶也开始湿润起来,又不想让女儿看到,只好背对着泰莎坐在床的边上。
“也对,谁看到我这个样子都会吓到的,他不来看我也是好事。”泰莎带着哭腔说,“我很想气他,但是,痛苦的人就只有我一个。如果我不是这个样子,我一定回去找他问个清楚的。我只想知道原因。”
刚开始,泰莎只以为哈利工作忙,所以暂时抽不了身照顾她。但是一个月一个月地过去了,还是见不到哈利的身影。泰莎也想着打电话联系哈利,但是发生事故那天手机不知道为什么无缘无故不见了,习惯直接用手机打电话,所以根本就不记得哈利的号码。而泰森和泰俊,也不肯把号码讲给泰莎听。他们只想泰莎忘了这个负心汉。
“泰莎,哈利最近一直都在休假,如果他想找你,就不会这么久都见不到人影了。不要再想着他了,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想要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也是可以的,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可以再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比哈利好的男人多的是,哈利是个负心汉,他不值得你这么挂念他。”泰森说。
“我只想要知道答案,就让我再打一个电话~”泰莎哀求说。
“忘记他吧。”泰森无动于衷地说。
“我们都已经订婚了。”泰莎哭着说,“就是在事故的前一晚。”
说什么她都不肯相信,哈利真的可以这么狠。
之后的每一天,泰莎都在重复做着一样的事,吃饭,检查伤口和换药之后坐着等到了睡觉的时候睡觉。父亲泰森每天都会在医院里面陪着泰莎,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泰莎开心。
泰俊是商业模特,没工作就会马上赶过来陪泰莎。但是泰莎最想见到的那个人却一直都没来过。
无论泰莎如何等待,从外面进来的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哈利的身影。曾经多次,只有她一个人在病房的时候,泰莎都有想过自杀,事故一发生,她不仅毁了容,以前辛辛苦苦拼的事业也没了,已经托付终身的所爱之人也离她而去。多么想就这样,结束了多好。
但是想起了自己的家人,就下不了手。
一眨眼1年过去了,植皮手术出乎意料地非常成功,比预期的时间都要快。烧伤的问题基本解决了,但烧伤给泰莎带来的伤疤几乎不满了整个脸和脖子,脸的轮廓还在,但是五官,除了眼睛之外都因硫酸而变形了,现在的泰莎别说根本看不出本来的样子,甚至看起来有点恐怖。
泰莎基本都不会离开医院,即使在医院里面走动,也要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被别人看到她的样子。
医院的外面,刚好是一个广场,泰莎只要坐在窗边就可以看到广场的风景。今天广场有活动,泰莎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听着广场放着的音乐。当《je m′appelle helene》响起的时候,看着窗外风景的泰莎因为泪水视线开始模糊。
那是泰莎和哈利确定男女朋友时候放的歌,一首歌足以打破泰莎伪装的坚强,泰莎也渐渐地回忆到那个时候。
那时候,泰莎和哈利已经私下约会了几次,但还没有定下关系,看了几篇关于哈利和不同女明星约会的报道之后,为了忘记哈利,一气之下,泰莎就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去了马来西亚玩。
也是,明星想要玩玩而已,何必自己这么认真。
相比于寒冷的上海,1月份的马来西亚因为是夏季,所以酷热无比。不过居民亲民,旅客一般都是中国人居多,一口普通话就可以走遍大小城市。可不到第三天,她就被哈利找到了。前一秒泰莎还在河边欣赏着烟花,后一秒被人用力一拉,泰莎就马上跌入了哈利的怀里了。突然的怀抱可把泰莎吓得不轻,但是闻到了香味就知道是哈利。
她和哈利还是第一次抱在一起。
“陶醉”子哈利的怀里几秒后,泰莎马上清醒,推开了哈利。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泰莎惊讶地说。
“巧了,我也好想问问为什么你突然自己一个人来这里旅游?”哈利没有回答,反倒问泰莎。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泰莎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有点生气地说。
“生气了?我来这里肯定是来找你,你还要问。”哈利理所当然地说。
“no,你不需要找我,你忙你的,我玩我的。”
“听起来很不公平,你可以玩,我就要工作?”哈利委屈巴巴地说。
“你也可以玩,但是为什么要来马来西亚?”
“因为你在这里啊。”哈利说,“看来,你不想见到我。”
“对。”泰莎直接了当地说,“我觉得,我们还是做普通的朋友比较好。”
“为什么?”哈利对泰莎突然的决定吓到了,“我们的约会,相处得明明很不错。”
“和你其她约会的人来讲,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何必浪费时间。”泰莎淡淡地说。
“其她约会的人?”哈利疑惑地说,“说些什么?我约会的人只有你一个,还有谁?”
“Jessica、妮娜,这几天你们见面的次数可不少哦。”泰莎生气地说。
“她们?哦~你是看到这几天的娱乐新闻了。我和她們只是工作上有合作,所以才顺便吃一个饭而已,那些不是约会。”哈利马上解释。
“你说什么都可以的啦,反正我承认我没有她們漂亮,我也不想有一个天天让我提心吊胆的男朋友,还不如在确定关系之前先散了更好。”
“你在吃醋吗?”哈利故意逗泰莎说。
“什么~你觉得我像吃醋的吗?”泰莎慌张地说。
“不是吗?”哈利笑着说,捏了泰莎的脸一下,他知道泰莎的上一段爱情导致了现在的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所以才会这样常常担心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再温柔地抱着泰莎宠溺地说:“小傻瓜,我喜欢你不是因为外表,我像是这么肤浅的人吗?而是因为你和我一样,是个努力坚强的人。所以,不要想这么多,我不会轻易地离开你的。”
......
“肤浅。”从回忆里面回过神的泰莎喃喃自语。轻轻地笑了笑,“明明在意的是外表。”还不是一看毁容就就不见人影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