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生日是八月初三。每年到八月份,总能想起母亲曾经给我过的生日。
那一碗有两个荷包蛋的泡面就是我艰苦童年最美好的生日记忆,而对于母亲的生日我却没有什么深刻印象。现在泡碗面吃,是在忙碌的工作中最简单的一餐了。热气腾腾的夹起一筷子送到嘴边,这样的情景仿佛让我回到从前。时间就像一列火车,一站到了就会驶下一站。
我也在这列车的窗户上瞭望着远方,观赏着一幕幕稍纵即逝景致。
在一个个平常的日出日落中,我不知不觉地步入了县一中的大门。初中与小学截然不同,小学在村子里,走路上学放学回家吃饭,似乎很平常,我也幼稚地以为这样的生活将会是伴随我的一生。而当我把教室钥匙交给门卫的那一刻,我知道了我要离开这个带给我无限快乐的小学了,我毕业了。初中在县城里,一个星期回家一次,每周五下了最后一节课坐车回家来,周日下午坐车回学校上晚自习。从小学到初中生活方式的转变,一时间难以适应。在自己洗衣服,和自己买饭的那些岁月里,我觉得我像田地里的麦苗一样在慢慢地成长着。
又到了周五这一天,吃完午饭后,我拿着要坐车回家仅剩下的一块钱,走进校门口的商店里,买了二十个黑色话梅糖,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因为今天是母亲的生日,我想给母亲一个最简单的礼物了。
来到教室就期待着下午放学, 阳光像一个欢快的少女照射在教室旁边的阳台面反射到窗户玻璃上跳腾到了学生的课桌上。还有一节自习和四节学程课。时间啊,怎能如此漫长。终于到了最后一节微机课了老师在上面侃侃而谈我却一句也没有听明白。
铃铃铃,下课铃响了,我如脱缰的野马第一个冲出了教室。张牙舞爪地在楼梯上往下奔跑,在校大门口看见我班同学王军在一片浩浩荡荡的放学队伍中推着自行车正出校门,我拉着他叫他骑自行车载我一程,他很不情愿的样子,却耐不住我死皮烂脸的麻缠着,最后他无奈的同意了。
坐在自行车后面的我和他东拉西扯的聊着,感觉很快到了他家中,他家在段名村离我家还有些距离。下了车挥挥手道了别,把口袋里的糖放进装书的塑料衣袋中转过身,走在村后面这条笔直的小土路上。北方干旱少雨,稀稀落落下地劳作的人们经常走着这条路,也有一些农用车在农忙时来来往往。松软的土被车辆行人压踏得像一层黄色的牛奶平铺在整条道路上,半尺多厚的‘液体’一脚踏上去,绵软的黄土倒灌到布鞋里,就像穿着鞋洗脚一样。偶尔一些抄近道的车辆经过,便会掀起滚滚黄尘。我走着走着恰巧旁边一辆摩托车鸣着笛驶过,顿时黄烟四起,如同在仙境里翩翩起舞的我就尽快地把头转向一边,尽量躲开这微小型的沙尘暴。一路上思虑着母亲看到这个礼物时的情景。
日头渐渐地失去了灼热的光焰,我也一路艰辛地到了家门口,母亲正要出门,我迅速地从书袋里拿出几颗糖来捧到母亲面前说;‘妈你过生日,我给你买了几颗糖’,母亲焦急的脸上瞬间平静下来,继而像一个小孩子得到了期待已久的礼物那样开心地笑了。多年后的今天我仍然记忆犹新。
此事随微,如人生长河里翻起的一朵浪花,亦如沙漠中的一粒西沙,但她更像一副画永远珍藏在我记忆的相册之中。
在我人生的历程中我不记得母亲有过生日,更没有什么像样的生日礼物,所以我也不会刻意去过生日,尤其成年以后觉得并没有什么意义。孩子的生日母亲的痛日,当我们庆祝自己诞辰的时候 又有多少人记得母亲痛苦的这一日的呢。人的一生是短暂的,母亲总是用平凡的双手创造着自己的世界。她只希望用自己平凡不馁的光芒驱散人生里的叆叇与迷惘,这就是她教会了我平凡的意义。
今天是农历十二月二十四日,父亲的生日。我没有回家,忙碌了一年了是该回家看看了,又觉得太赶了,索性再找时间了。
我总是在不经意间回忆从前,也想写点之前的事情,其实我并没有什么文采,也不是个勤快人,总是有些想法,却在忙碌的工作中让灵光不经意间溜走。有广泛的爱好,却浅尝辄止,无一精专。只是希望在自己垂暮之年,回眼望,有些自己的文字回忆。
我一节凡夫俗子,也避免不了俗套的东西,祝;父亲生日快乐,平安幸福。 (公立 2024-2-3 农历 癸卯兔年腊月廿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