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准备和两个弟弟去给逝去的祖母和父亲上坟。
祖母的坟在北山,父亲的坟在南山。每次去,都是先往北山,后往南山。这次也一样,约好了早上八点在北山祖母的坟前会合。
昨晚下夜班时已是凌晨四点,拎着厂里年终发的两瓶种子酒和一瓶油,打着伞在冬天的雨夜里往家赶。
因离厂不远,约两公里的路程,平时上班都是骑的环保自行车。因天冷的缘故,冬天才选择了步行。走路也就二十分钟时间。
都说远路无轻担,我拎着酒和油还要打个伞,甚是不方便。离家还有500米时,见雨下得不大,索性收了伞,一手拎酒,一手拎油握着伞走了回来。
到家已是四点半了,放下手里的东西洗洗睡吧!想起明天上山需用电动车,就向老婆要了电动车,并问:“可充电的?”老婆说“没有。”“电够吗?”我又问道。“不够!要充电!”因没充过电,叫她跑一趟,她可不干。我只好按她说的下去投了一元把车充上了电。
以前家里有根连接室外的充电插座,因看到物业发布的某小区因私拉电线给电动车充电,造成了火灾,把周围的几辆电动车、摩托车都烧毁了。从此以后,她就把车停在车棚里,用充电桩投币或扫码充电。那根电线也不知让她扔哪去了。
六点半,闹铃响了。迷迷糊糊也只睡了一个多小时,赶紧起床,洗漱。老婆已炒好了两碗蛋炒饭放在桌上,留我和儿子吃的。
儿子今天开始给几个高二的学生带家教,学生是别人介绍来的。要不是这样,这时的他还会在梦乡呢!
刚想出门,已经来了一位戴眼镜的文静女孩。打过招呼后,我出门看了一下电充得如何,只充了一半。就去母亲那拿(上坟用的纸)这时,又看见一位父亲打着伞带着女儿走在前面往我家去。
这边,我去母亲那。门已开,两个红塑料袋装的(上坟用的)纸和贡品放在门内。
进门和母亲招呼着,坐下玩着手机。想让电动车多充会电。
半小时后,想着和两个弟弟的约定,就同母亲道别,拿起放在地上的两个袋子向车棚走去。
电还没充足,不充了。拨下插头,掀开座垫把充电器放了进去。两个袋子各系了一下。挂在钥匙旁的挂勾上。
天还在下着细毛雨,我戴上了头盔、皮手套,因担心电动车雨披的帽口小,索性不穿了。启动电瓶,向着北山方向驶去。
冷,又是风还带着细毛雨。骑行了一段,停下,看看雨衣能不能穿上。一试,还行。看来,干什么都不能想当然才是。
上班的时间,路上的车也多了起来。一连几个路口都是红灯,想必是提醒着我雨天要慢行。路囗的交警穿着鹅黄的雨衣疏导着交通,越是年、节假日的当口,越是他们辛苦的时候。
一路顺畅到得山下,上面往里可是山路土路泥泞路了。这时已是八点,他们在哪?我边想着边集中注意力骑行着。
以前到这边,老远都能听到鸡鸣狗叫声。现在这一片却寂静无声了。周围的一切早已拆除,在这个冬天里更显得空旷和荒芜。这一切都在准备着向着旅游城市迈进着。
又到了坟前的那一段泥泞路,远看过去,并不是太烂。就车不停地向前骑去。越往里越不是我想得那样简单!车子东歪西晃,我努力地平衡着龙头,所幸终于骑过来了。
前面一条小溪,我停下车,拨下钥匙,拿了一袋烧纸跨过小溪往坟前走去。
也不知他俩到哪了,打个电话过去。没人接。这时后面一辆电瓶车驶来,正是老四。刚想问:“老五到哪了?”一回头,又一辆电瓶车驶到跟前:“我们在后面看到你了!要不是老四栽了一跤,正好赶上。”老五笑着看向我道。听他这一说,我这才细细打量了一下老四。右边的衣袖和裤腿加上鞋子都是泥。看到这,我暗暗责怪自己。如果照常把车子停在前方,也没有这样的事。要不是我从前面骑行进来,他们也不会随后跟过来。这样,也不会弄得一身泥!领头,还是往好的方向领才是。
到得坟前,我们给祖母摆上了三块蛋糕,烧起马粪纸和冥币来。几个人边烧边聊着话常。蒙蒙的细雨,薄雾的荒山,荊棘的丛林,空山寂静也只我们兄弟三人。
不大的工夫,我们烧完了纸钱,叩了头离去。回望,坟前那缕青烟正缓缓升腾而去。
回来经过那段烂泥,三人格外注意。有惊无险地总算都过来了。
这时,雨住了。
往南山,因是平铺的大马路,路上积水也少。所以,我们很快很顺利地就进了山门。南山较往常人少,这或许是雨天,也或许是不在周末的原因。山门边,保安拿着测温枪逐个给司机测温。我们骑电动车不受干扰地就进了里面。
左边是一些卖冥币纸钱鲜花和香的店面,因纸钱早已买过,我就买了三小捆香带上,向着坟前驶去。
两个弟弟的车已停好,等着我。我支好车,带上烧纸等物,三人向上走去。
向上是一阶一阶的水泥台步,左右两边偶尔可见前来上坟的人。雨中、雨后更显落寞、萧索。
山林中,座座坟墓错落其中。我们l带着轻微的气喘缓步来到了父亲坟前。
墓前的石板上有一堆黑泥,那是有人前来烧过纸钱被雨淋过留下的。许是我的姐妹、表哥表姐拟或姨兄弟姊妹来拜祭过。
我拿了几张草纸打扫着墓前的石板,好摆放贡品。那边,小弟已忙不迭地烧起草纸来了。我说道:“急什么?等饿摆好了再烧啊!”那边老四笑了:“桌子还没抹干净就开席了!”
摆上糕点,点上香,开始烧起纸钱、冥币来。这边说着话,那边把带来的一包黄山牌的香烟和一小袋烧着茶叶扔进燃着的火堆,希望父亲在那边也能有茶喝,有烟抽。这可是父亲在世时喜欢的两样东西啊!只是阴阳阻隔,再难相见。
时光匆匆二十一年过去了,只在弹指一挥间。让人感慨,让人无奈。
三人边烧着纸钱也唠叨着家常,快燃尽时,我叩完三个头去给上面故去的大姨烧点纸钱带去。他俩过后去下面再给故去的姑姑送点纸钱。这些都是我们故去的亲人啊!
归程,红绿灯囗,兄弟按三个不同的方向离去。
生命就是这样代谢着,传承着,才有着我们这一个个小家、大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