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中过得最快的大概就是早晨和初夜了。早晨起来再早也有比你早的,若是起来晚一点,一晃就是上午过大半了。初夜也是这样,傍晚下班,吃饭洗洗,若不想出去走走,看个喜欢的电视节目,或读两页书,也是很快就夜里十一二点了。
到这时如果还不想睡觉,就有想吃点什么的念头。究竟是不是很饿,也不十分确切,或许是有一点,似乎胃中得到满足后感觉才更踏实些一样。
每当这个时候,又不知道吃什么。在南方这座城市,顽固得饮食总是不那么合口味。当然,吃的东西那么多,而我还是觉得不抵家乡的一份家常菜的味道。
刚出去在旁边小店,买了袋花生米,一瓶啤酒。是有点想喝酒,可又告诉自己那酒是苦的呀,花生米又太干,然而,又要怎么样呢?这样最简便了。
回来路上有一段栽着白玉兰的树。灯光下如白昼的林荫小道,静静的,投照下斑驳的影子。鼻间有了它的花香。这个时节居然也在开花!这熟悉的香味似乎只属于春天,或是在初夏。令人闻来有些兴致,心情也感到轻松快乐些。
手上拎着的花生啤酒,这时想:要是有一碗热面条就好了。再加个煎鸡蛋,放些青菜,葱花之类,汤汤水水,又香又宜吃。多美啊!
于是,我就想起家乡那些简单,可口的饭菜来。
其中青椒煎豆腐。或者用腌制过的咸椒。光这腌辣椒,想来就流口水。选用水豆腐,切成厚一点的长方形片,先一块块放油锅里煎,两面都成淡黄色。加蒜子,辣椒,及调味料入味。真叫一个香,酥软,滑。既下饭,又易消化,还不缺营养。
家乡豆制品种类很多。光豆腐就有好几种,除上面的水豆腐外,还有豆腐干,就是水份少结实的一块一块的白豆腐。还有盐水豆腐,就是酱豆腐。另外,有千张,千张要么切丝做菜,要么成张系卷成疙瘩状,再做成菜又有另样口感。或者把豆腐切拇指大小长方体条块,放油锅里炸制成生腐。这生腐松松软软的,切不切开都可以,放木耳一起做菜。还可选干豆腐,切成细米丁,加虾米成汤菜,又鲜又嫩。
这些家常菜,仅豆制品就有相当多类别,每一种我都十分喜欢吃。换做大鱼大肉我倒不一定爱,就碗豆腐菜就很满足了。
多年前,腊月里过年前,几乎家家都会自制豆腐。家乡俗话叫“打豆腐”。黄豆是自家种的,在自家石磨上磨成浆,一切料理都可以在家里成功。用一口大锅,筛浆,煮浆,点浆,然后包裹起用门板放石块压上面除沥水,制成一块块豆腐。自家制的比街面上的要好。真正的货真物美价廉。
现在还有人家自制的,只是少了很多。因为上街买方便,种植大豆相对减少的缘故。平时也常常买点回来,又不贵,二三块钱就可称一大块,放二三个辣椒,可以做一大碗豆腐菜。
除了这豆腐豆制品菜外,门前屋后自种的瓜类藤菜,诸如缸豆,茄子,西红柿,南瓜,扁豆,萝卜,小白菜等等,许多数不清。母亲常会在种这些菜的时候告诉一旁的我,什么季节种什么菜,什么时候下什么菜的种子。这些话总不在意,只想着忙摘回来洗净,待母亲做成一碗可口的土菜,这菜的滋味属实难忘。
还有一种自己就可以长的,叫洋红姜。就像竹笋一样,都是每年一季自己生长出来的。老屋屋后檐土坝上就有,也不知道最先是家人谁种下的。由于气候,土质,习惯的缘故,这些土生土长的菜,吃起来总是那么香,我想,这便是故乡和亲情的味道。
在异乡的城市,这些菜不一定能有卖的。或许有,味道也感觉不一样,吃起来总少那么点滋味。
我想,什么理想、追求啥的,有一种平凡的生活,如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那样的怡然自得自乐,修篱种竹,老婆孩子热炕头,顿顿都有家常菜吃,也是一种十分幸福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