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总是在儿童的欢笑声中到来。
昨天晚上和刚拿到驾照的朋友聚会后乘地铁回家,正赶上晚自习放学时间。有一站清一色上来的全是蓝红校服的学生,或拿着文言文背诵单,或看着文综知识点。我和朋友笑笑:不知道他们是怎样的心情在迎接这个六月。而我们作为保送生,再也没机会去体验这种心情了。
我特别想拨个电话问候我那些和他们一样还在焦灼备考的同学,可终究没敢打出去。还是晚上一点过一个高考生给我发了微信,告诉我她失眠了,我们才简短地聊上了几句。
给我发消息的这位,大概是有一个天才的数学脑袋和常人比不过的强大内心。我异常惊讶于她的失眠,她告诉我说:“心里总实在想着一些事,最近失眠已经成了日常。”我没对她说“不要想了”这类的话,反而调侃起她临近高考还老是想找我聊天。可是我心里还是略略有些担心,因为我猜她想的那些事情,其中有一个月前的分手事件,以及她现在倾慕的一位同班男同学。
失眠只是一种心情,可能还有焦虑、紧张、激动……每年考生千千万,除了他们自己,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的内心。神奇的是,无论何种负面情绪,背后都隐藏着喜悦,解放的喜悦、青春的喜悦、成长的喜悦……
我们学校是四合院结构,围绕一圈种的全是栀子花,而一楼又永远是高年级的位置。傍晚阳光灌进来,桌左上角高高的书挡住一部分金色,剩下的就照在了同桌的眉间、睫毛上,花香和时间也仿佛是金色的。所以,晚饭后的散步时间,永远是一天当中最清闲的。
记得去年全国三卷的作文题就是“我的高考“或者”我看高考“。大多数人都是从选拔人才的角度去看的,但高考其实更是一种经历。有的时候我挺羡慕我的同学们,还能坐在教室里一起讨论偏难怪的文综题、一起奔饭、一起在寝室挑灯夜战。我是一个重视过程的人,奋斗的日子虽然匆忙而重复,但每一天都有不一样的精彩:或许是今天占到了抢手的乒乓球桌,或许是想出了新的解题思路,或许是选择题满分……哪一天不值得我们享受呢?
说起来,除了羡慕还有钦佩。数学老师常常开玩笑说我们保送生是胆小鬼,虽然我们不是,但还几天后要走上战场的那些,勇气才是更不一般呢。
现在的我,离高考那么近,却又像个局外人一样,又激动又平静地为我的同学们倒数着。我们已经做好了横幅,想好了口号,备好了大红的应援服。我从来没有质疑过,这一次更是如此,期待你们的凯旋,更期待你们金榜题名之时!
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比六月更忙了。
六月总是会在举子们的笑与泪中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