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认为,真正的孤独不是无人陪伴的寥落,而是灵魂的无所归依。读书的魅力之一,或许就在于可以靠近作者的灵魂,发现一个不一样的精神世界。只是,在这样的世界里,我似乎能够感受到一些作家和诗人内心的孤独。这份孤独里,似乎有希望和绝望的相互碰撞。
我一直不想,直接以伤春悲秋和多愁善感来评价一个作家或诗人。我亦不想,用矫情来评判他们的悲伤和绝望。我们生存着的尘世,的确有许多阳光和温暖。只是,这世间总有些黑暗的角落,需要有人用一笔一划去探寻。然后,用文字微弱的光芒去照亮那个地方。
或许,作家或诗人无法摆脱孤独的原因之一,便在于他们不能对黑暗视而不见。我总觉得,他们热爱这世间的光明,却从未站在一个闪烁着万丈光芒的地方。他们不过是独自站在了一个半明半昧的角落,然后开启了一扇小小的窗户,静静地看着尘世中那些往来奔波的人。当然,也观照着自己的内心。
或许,那些在拔地而起的高楼中凝聚的血泪,那些在街头流浪的灵魂,那些在灯红酒绿的映照下显得愈加疲惫的神色,还有那些在生死别离中徘徊的人,都曾让他们的心有一丝动容。只是,这动容并非毫无来由,他们能看到尘世的黑暗,便在于他们的心,有一份真正的孤独。这孤独,在黑暗中成长,在喧嚣中逃离。它归于宁静,归于永恒。却终究,让他们的文字带着一丝尘世沧桑的萧索。
在我看来,他们是平凡的人,离不开柴米油盐,却终究有一种烟火绽放后的静默。或许,他们的一生都在寻觅,寻觅一种黑暗中的光芒。因而,当我读到他们笔下的平静时,我的内心却有些起伏的波澜。因为我深知,所有的沉淀都来自于黑暗中的挣扎。就如同一个人要修成正果,需要经历劫难一般。我想,那并不是一种夸张的说法。
我之所以说他们一直在寻觅一种光芒,是因为我认为,每个作家或诗人的心中都有一个理想的世界。这个世界,美好得不像话,可它终究太远。现实的光明和温暖无法掩盖人生苦痛的事实。于是,他们只能孤独地走下去,用文字写出光明与黑暗,构造一个属于自己的乌托邦。这对他们来说,不知是一种禁锢,还是一种自由?
或许,是自由的吧。他们的心从不甘愿沉沦于世俗的烟火,因而宁愿在光明与黑暗中自由穿梭。对他们来说,与其局限在一个小小的世界,终日为生活奔波,不如给自己一方小小的天地,看世间百态,看人生起伏,然后用心灵的一盏灯,照亮每个看他们文字的人。
或许,他们的心永远都是孤独的。只是,谁能说,这孤独里没有一丝对人世的盼望和一份归于永恒的宁静?或许,他们曾在一条黑暗的道路越走越远,可他们的心也将渐渐接近光明的坦途。毕竟,他们从未忘记寻求一份关于灵魂的归依。只是,这份归依,终究藏在了黑暗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