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到了熟悉的旋律,脑海中的画面总跳到十多年前的午后。教室空无一人,我打开收音机,放入磁带,一个人在空旷的教室里听朴树的歌。有风从窗外吹来,带动我少年的思绪。总有忧愁写在眉宇间,总有淡淡的伤感在歌声里缠绵。
那时的自己喜欢文字,喜欢音乐,喜欢一切可以抒情的东西,课桌上厚厚的日记本里隐藏了我无尽的大大小小的心事与无数首绮丽哀怨的歌词。我写诗,像诗人一样,将少女的心思比喻成悠长悠长的雨巷。将自己的多愁善感氤氲在遥想中的江南。是朴树忧郁的嗓音让我找到了伤感的美,这种美来自心灵深处的悸动,又或者来自各种情感的萌动。
大学时,周杰伦的《青花瓷》正流行,广播里几乎每天都放这首歌。尤其是傍晚,带本书,沿着湖边散步,偶尔坐在湖边亭子里歇息,翻动书页。微风送来《青花瓷》的旋律,顿觉恍如隔世。歌词太美,简直美得令人窒息。像漫过层层历史薄纱,有美人款款而来,携幽幽檀香,嫣然一笑,含苞待放。忽又随风飘散,相隔千里之外。“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也许是歌词里多次出现关于江南的意象,让我的脑海里产生出多种唯美画面,杏花春雨的江南,多情的离人,江南朦胧的月色,一望无尽的江水,江畔的伊人。然后将这段故事一并收进了素净质朴的青花瓷,“芭蕉帘外雨声急,青花瓷里容颜旧”。我站在湖边,细细地听,仿佛自己成了青花瓷里相思的主角。所以,每当听到《青花瓷》的旋律时,我总会想起大学时光,亦或是想起大学时光时,耳畔总会响起《青花瓷》的旋律,甚至能嗅到大学校园里玉兰花的香气。
后来,情感上受了挫折,被友人拉来散步,正值超市里放着黄小琥的《没那么简单》,悠长伤感的旋律,如一个女人的低声诉说,驻足屏息聆听,句句戳中心田,听完,潸然泪下,关于心中纠结的那个人,以后不再提起。这首歌也陪伴了我好久好久,它让我明白,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人没那么简单,不强求,不将就,不为难自己。时至今日,听到这首歌,我仍能感受到当初的心痛与无奈……。
一首歌,一段时光。如今,步入而立之年的我,也正在用一首首其他的歌为余下的光阴烙上特殊的符号。
当熟悉的旋律在耳畔响起时,我仍记得当初的画面。没有了收音机,磁带也早已被淘汰。可我仍然怀念高中的那个午后,怀念少年不识愁滋味,欲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少时光,怀念那个站在湖畔听《青花瓷》的自己,心疼那个听黄小琥歌曲的失意人。 只是,心早已被现实大海冲击的愈发平静了,忙碌中,听一首淡淡的歌,来追忆往事,有时候也显得奢侈。但我相信,岁月本身就是一首歌,谱曲的那只手,是我自己的。
为自己谱一首曲子吧,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