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她是在前日离开这个世界的,临走时忘带我走了。
凌晨刚过她就已经停止呼吸了,准确点说。
那个高个子男人在我身边经过时说到,太阳焦热,我抬头想看清他的脸,但那好像不是对我说的。
早出晚归,这种生活我过惯了,跟工厂夜班工人一样的作息时间,可是那天晚上,我要是没有出门就好了,我明知她身体不好,每次她抱紧我的时候,总能感受到她胸膛里砰砰跳动的心脏,跳得格外快,而且很不稳定。我能感觉到她身体里的某个部分是运转不正常的。
一年前的某个晚上,我刚从外面回来,瞅见那个男人也碰巧进来了,他那时候看起来不太正派,至少他穿的是这样的,拉风的黑色皮衣,领子立着,白色背心衬在里面,下身姜黄色的裤子,有一条黑色鳄鱼皮皮带扣着,脚丫子是光着的。很奇怪的打扮,不禁令人歪头来看他。仔细看,他还是挺高的,长相却也很英俊。这都是我在门后躲着看到的。
那是第一次遇见那个男人,往后再碰到过他来,她会把我也介绍给他,实话说,面对这样的美男子我有点害羞到咋舌了。
哇你家真大
之后便是常客了吧
看看我给你带了啥
我爱你小绪
我听到过几次类似的话,每当他来拜访时,总不忘跟小绪姐姐说这些,我很开心自己似乎也很招他喜欢的样子。他时尝带点礼物过来,有我的也有小绪姐的,我不清楚他的来历,可是他们聊得很投机,甚至不顾我的存在会互相亲密。然后我们顺理成章的一起住了。每天早上我到家时,他们也正好在吃早饭了。有时候看着男人在厨房抱着小绪姐姐时,我甚至有点嫉妒,那样的心跳声我还记着的,扑通扑通。
可是后来一天早上,男人带来了一个朋友,他穿上了我第一次看到他时的衣着,变的不那么正派了。我又疑惑地歪着头看他,他跟小绪姐没那么友好了似的,没有平常的拥抱了,他只会冷冷的语气质问小绪姐,而他的朋友,甚至不着便服,以一副子难以招架的王的态势,一只腿架在椅子上,手拿着笔在小本上记录着什么。
后来就不见那个高个男人再来了,他和他的朋友们常常换成黑色正装在门口一阵子晃荡,我是在窗子旁目睹这些的,他们的身影很是伟岸呢,我确实是想这样说的,可是深夜里我出门时,他们的影子却拉得很长很长,在街道尽头拐角处,总能撞见他们。小绪姐姐不再出门了。
在她去世的那个晚上,我还在外面游荡,直至后来那些男人的朋友们闯进家门后,我才迟缓地进了屋。那是怎样一副场景,小绪姐在床上,她变得红彤彤的,似乎也是白花花的样子。那些男人们,还是他们,不住地在拍着照片。那个高个子男人指挥着人群,他的朋友在做着什么记录。
凌晨刚过时她就已经停止呼吸了,准确点说。
男人又对我笑了笑,俯下身想爱抚我的头,因为我个头小的原因。我逃走了。
现在没有吃一点东西,我都快饿扁了,坐在家不远处的公园长椅上,没有一个熟人陪着我了,从此以后。我很难过,几度想死,我想去陪她。可是我是死不了的,因为,不知道是谁说的,猫有九条命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