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冻醒，去了趟卫生间，书恒还没醒。卫生间有隔断，能用不能看。
进来之后，哈哈钻进了被窝，盯着手机剪视频，听见哈哈的嘴有动静，屋里黑，没细看。被窝里传来淡淡气味，与我无关，手机屏幕的光凑近看，是哈哈吐了，床上，我的袖子上都是。简单的收拾，摸了摸哈哈的背。一整晚趴在我的被子上，大概没盖，受凉了。
九点半，喊书恒起床，二十五公里，二十公里是上坡，我们要早点出发。
出门刷牙，门口一辆车下来两位90后女生，大概是找厕所。
旁边有卫生间吗？
你指的地方倒是，不过你确定要去，要有点心理准备。
两位过去，也很快出来。
确实很需要心理准备，走吧。
对面一辆大货车后有片小树林，她们奔了那个方向。
收拾好一切，拿着包出门，又来了一拨90后女生。已经去过卫生间，又脸色尴尬的跑出来。
对面，刚刚跟你们一样她们就是在那方便的，我说。
十点多，我们先行出发，至加油站骑行夫妻赶上来，加油站工作人员说前两个小时过去一辆车，也是徒步的，一个人，两只狗。夫妻俩听到赶紧上车。
我要截住他。
一路是坡，他们放弃截他的念头。
你老公叫张昀，你叫啥？
杜梦溪。
做梦醒？
杜梦溪，我表哥喜欢的一个女生叫这名，就给我取了这个名。
那你表哥看你现在这样，有没有想改名字的冲动。
最后一个坡，车开过都是尘土，那是今天我们最后要征服的地方。
你说一个小时咱们能爬过去吗？做梦醒问我。
半个小时吧，我说。
刚进那个坡，脸都绿了，全是石头，坡还很陡。不只是吃奶的劲，降龙十八掌都快使出来了。很远处，看见一位大爷站在半坡。
那人是干嘛的？
不知道。
扎西德勒。
扎西德勒。
大爷见书恒上去，伸手抓住车把，往坡上走。沉重的车厢一下轻了很多。一路说着谢谢，大爷一直将车帮忙拉到他住的地方。
开水
啊
开水要么
开水？不用不用
开水，喝点开水
大爷将门打开，又重复着刚刚的话。书恒喝完保温杯的水，走进大爷的房子。倒完书恒的，又帮我倒。
肉，吃么？
啊？
肉，牦牛肉
牛肉？生的么？
牦牛肉，很好吃的。
大爷拿出刀，让我们自己切。张昀不敢切，又递给大爷，大爷给我们每个人递了一块。牦牛肉很腥，我吃过，还是咽下去，那是大爷的心意。配上茶，很香。牛肉的腥味让张昀他们都往外走，方便吐。我和书恒还在屋里。
吃包子？
不用不用。
大爷指着高压锅。
大爷是这的护林员，一个人在这，似乎这里的一切，大爷都想与我们分享，桌上有瓶红牛，大爷递给书恒，书恒没要。大爷送我们出门，我们急着赶往芒康，挥别大爷，想起了奶奶。
大爷一个人，他其实想跟我们多聊聊。
过了界牌，就是五公里的下坡，张昀他们先走，我推了一段也把车给了书恒。望着他和哈哈远去的背影，想起昨晚在日志上看到的书恒的话。他就是从前的我呀。他说自己浮躁，我知道是因为什么，就像前几日里跟他说过的那样，他的心不在这里。一颗飘来飘去的心怎么静的下来呢？前几日谈话的时候书恒让我说说关于他，我说说了没用，因为你听不进去。人在哪里，心就在哪里；事在那里，心就在哪里，此为定。我们当然可以接受美好的事物，当美好的事情来临时，可以为之让路，然而也只是让路而已。
芒康是我们的补给站，往后的路更困难，准备要更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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