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女娃》第十三章:奶奶的菜园子(夏)

【无戒学堂日更第十四天】

菜园子为农家人一年四季供应着各种食材,在黄丫头的记忆里,炎炎夏日能来一片西瓜、半根黄瓜、满碗稀粥就酸菜,那简直就是舌尖上的享受。

夏日清晨,乡野的天空早已是一片清明,初生旭日橙红橙红的,抬头看去一点也不扎眼,它滑落着从群山间、树林里跃出平野,挺着一肚子温暖撒在田野间、上学孩子们嬉笑的脸上。黄丫头简单喝了几口稀粥,拎起书包飞快奔跑到马路边与小芳、小路汇合,后转身和在菜园子里忙活的奶奶告别:“奶奶,我去上学啦!”

地里忙着清除杂草的丫头奶奶应声抬头,抓着杂草向丫头挥手:“路上注意安全,今天中午回来给你做好吃的!”丫头心想还能有啥好吃的,夏日餐餐都是吃青菜配稀粥,寡淡得很!难道还有红烧排骨、香菇焖猪脚不成。

农家的菜园子总是需要人勤心、细心去呵护。如果想收获大自然丰厚的馈赠,首先勤心不可少,在耕种播种的季节不去劳作,种子或菜苗们将错过最好的孕育时间。对于看天、看气候生存的农家人,这一点认识从他们开始下地干活的幼时就熟记于心了。

奶奶辈的农家人,他们一生依赖、深爱这块土地,一年四季、每月三旬、每日早中晚都能在这里看到他们劳作的身影。早晨,太阳尚未升起,田间地里的作物刚刚苏醒,舒展着身体,等待阳光、雨露的滋润。奶奶知道这时正是浇灌作物的良好时机,想要它们匆匆冒出个子、展开叶子或是开花结果,得在它们最舒适、欢快时给予水分、养料。那样子,它们的嫩叶越发幼嫩水灵,结出的果实也越发甜美滋润。

奶奶挑来自家粪坑里的尿水,用水沟边的溪水兑匀,勾起半瓢肥水轻轻一泼,只见肥水顺着惯性甩出,拉出了长长一道的水波,后均匀地洒落在菜地间。这个泼肥水是个技术活,黄丫头曾尝试帮奶奶浇灌过,她举起勺子一泼就是一大勺,硬是把菜地里的数株菜苗糟蹋了。因为泼得力道、方向不合适,就很容易将菜苗旁的泥土给冲开,裸露出脆弱的根须。为此,黄丫头每次去菜园子只能帮忙做些简单的农活,如拔杂草、采摘青菜。

夏日丫头奶奶菜园子最常见的蔬菜就是空心菜,又名蕹菜。那是一种极易种养的青菜,浑身是青绿青绿色的,根据品种不同有水蕹、旱蕹,顾名思义就是可水养、土养,因种养的环境不同在口感上也有很大区别。

黄丫头乡村地处南方,夏日漫长适宜种养蕹菜,那时每家每户基本都有一小块蕹菜地。这类蔬菜好生养,只需插断根茎留几片嫩芽,过几日它又会重新分株长出嫩绿的茎条,它的叶子细长而柔软。采摘一把蕹菜,将它们折成两段,以蒜蓉猪油热锅后,炝炒一番,那滋味绝了,叶子鲜嫩滑口,而菜茎则清爽脆口。

但夏日每天三餐都有它的身影,纵使再如何好吃味蕾也会疲倦。于是丫头奶奶今日想给丫头做一道鲜酸辣口的蕹菜茎。眼看,丫头就快中午放学回家了,丫头奶奶麻利地将蕹菜的叶子摘下,只留下光溜溜的蕹菜茎。

“奶奶,你为啥把叶子都摘掉呀!”回来放下书包的丫头,蹦跳跑到厨房,一心想着早上奶奶说做好吃的事。

“你猜,这是什么菜?又酸又辣的。”奶奶将摘取好的菜茎放盆里清洗,那凉水一下没过菜茎,因为蕹菜茎是空心的,有些咕噜咕噜吐出几个小气泡。

“又酸又辣!那我今天可以喝上三大碗粥。”黄丫头最喜欢酸辣味了。

不一会儿,丫头在灶台生起了火,只听见干枯的柴火烧得噼里啪啦响,灰黑灰黑的铁锅里水分早已烧干,奶奶挖了一勺前些天煎肥猪肉剩下的猪油放锅里,再加上些蒜蓉。铁灶锅一下子将油烧起了小泡泡,正闷声滋滋滋作响,蒜蓉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厨房。奶奶一手拿着铁铲,一手抓着菜茎,一声爆嚓声,菜茎滚进了油锅,后接受铁铲全身上下翻炒。眼看菜茎差不多软了,丫头奶奶纷纷加入白醋、辣椒,随意翻炒入味就出锅了。

“这就是酸辣蕹菜茎!”奶奶边捞取炒锅里的菜茎边得意和丫头说,“吃这个菜,我也能喝上三大碗粥!”

一餐酸辣蕹菜茎后,奶孙俩心满意足午休去了。炎热的日头在天空叫嚣着,知了攀爬在树梢上吸吮着树汁,和那一晃一晃的风扇吹奏着夏日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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