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怎么定义
是700多个日日夜夜,17000多个小时
还是路过的每一处风景
经历的每一件事,遇见的每一个人
我妈的白色联想
给我妈买了智能手机。
这个念头,像是一个邪念扎根在心底,挥之不去。倒也是件好事。
那台黑色诺基亚用了几年?
至少比我小不了几岁。两个大拇指合在一样大的屏幕,已经裂开一道贯穿的缝,里面的积灰一点一点霸占整个屏幕,阻挡掉本该透出的光。记忆里它更像一根隐形的线,线那头传来深沉又有力的声音,是爸在隔着万水千山之外的茫茫大海,打过来的电话,线这头是家。
后来她看不清短信的内容了。也许是视力的退步,也许手机屏幕的作怪。而大多时候我以为是后者。那时周末一到家,第一要务就是看她短信,水费, 电费,话费,煤气费,无非生活琐碎。可我只周末在家。
她很看不惯我打开门,脱掉鞋,就直奔房间翻手机的样子,常抱怨我是手机虫,却倍感无奈。尽管如此,我却也不得不折服于手机瘾的强大副作用——吃饭时盯着看比赛,看电视时拿着聊天,哈哈大笑。她经常为此生气,问我一天到晚忙些什么。
“这个礼拜怎么样。”她转过头,走进厨房,开始收拾碗筷,不多说一句。
“还好。”我也不愿多回答一个字,走进房间,关上门。
“听楼下那家说大润发超市大减价,等会陪我去看看,给你买点水果。”
我不情不愿。
5路公交上,看到差不多年纪的都拿着智能机点啊点,说啊说,她给我白眼,“现在的人都拿着手机不肯放,电视里说这是病”。
我按了锁屏,把4s揣进口袋里。
后来她配了眼镜,我喜欢那副眼镜,粉红色,扁平,镜架刻着花纹。很适合她小小的脸。
开始戴眼镜看电视,看那台黑色诺基亚后,她很少再叫我帮忙看。原来我一直以为的“手机屏幕问题”只不过是自己习惯性的自我麻木,自我为是的“以为”。
我为什么走进那家店?
店里降价购机的大声广告和夸张的横幅,我被热情到黏人的店员迎进去,揣着她刚给的两个月的零花钱。
犹豫不决。
“给你买了手机,白色的,联想,牌子还可以。”
“什么?贵吗?”
“贵我哪买得起。”
“钱又不是你赚的。”
“不要算。”
“那也得先给我看看啊。”她摘下围裙,关掉轰轰的油烟机,捧着我最爱的油炒大虾,从厨房出来,身上满是油烟味。
“喜欢吗?”
“喜欢。”
她仔细看着每一个细节,像挑衣服一样,不放过每一个针线的瑕疵。
我坐下,端起饭,拨起虾来。
原来为了留住青春里仅剩的一点倔强和孩子气,她习惯了伪装。
现在我们习惯这样聊天
“电视机说这是病”我记得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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