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大雪纷飞,祥瑞之诏。
“啊……,啊……”,接连的孩啼之声似乎打破了整个皇宫的宁静,那一天,她们出生了,皇帝独有的两个公主。
大公主名为苏琳,小公主名为苏珊,从小两人就在众多皇兄的保护之下,父皇母后的宠爱之下,太监宫女的跟随之下成长,两人每天都黏在一起,似为一体,无话不谈,活泼可爱,聪明伶俐,甚讨人喜欢……
初霜刚下,晨雾未散,双生园中的花儿仍是那么娇艳,耀眼,站在园中,好似世界都是白茫茫的,望不清,看不透。
一妙人身着红披风,唯以金丝线绣的梅花点缀于袖口,黛眉红唇,小巧的鼻子,光滑白皙的鹅蛋脸,细腻如玉,一双桃花眼似惑众生,眉间一红痣更将这张魅惑的脸蛋衬托的更加清冷。仅用一根红丝带绑在墨发上,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姐姐?”这一声打破了双生园的宁静,双生园,皇帝专门为她们的降临而打造的,说话人正是小公主苏珊。
苏琳闻声,眼睛不曾闪过一丝波澜,转过身来,同与自己仅仅以眉间红痣区分样貌的人轻声道:“妹妹今日怎起得如此早,看来是有心事睡不踏实?”妹妹闻之,嗤笑道:“怎么会,姐姐多虑了,妹妹我只是想出来欣赏一下晨景,不想,确扰了姐姐的清净。” 闻此言,苏琳浅笑,魅百生,轻启薄唇,道“妹妹才是多虑了,正好我也在这待了也有一段时辰了,手脚有些冰凉了,就先回暖琳阁了,暖暖手脚好同妹妹给母后请安,就先走一步了”言罢,便不紧不慢的走出了双生园,朝暖琳阁的方向走去,只在空中留下了不同于花朵的清香。
苏珊独留园中,玉手轻抚着满是露珠的花儿,停留在一朵红花上,眼中满是爱怜,然白皙的手指向茎部探去,稍一用力,花枝断了,枝上的刺扎破了她的玉手,红色的血滴显得格外刺眼,但她也只是轻轻一笑,潇洒离去,留下滴在花上的血渍,慢慢风干。
二
在此之前,皇帝下了一封诏书将大公主苏琳许配给了许宰相的独子许岳枫,岳枫自小饱读诗书,才华横溢,十五岁便高中榜首,入朝为官,并且为人恭敬有礼,相貌堂堂,是多少世家小姐心目中的良人。这是一段好姻缘,苏琳自然接受,然而,她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苏珊的暖珊阁就在暖琳阁对面,听完这个诏书之后,坐在梳妆镜前的她,浑身禁不住的颤抖,拳头紧握,手指都快嵌入了肉里。这一天还是来了,久久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一直面无表情的她突然在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容,不易察觉的笑。
“大公主,小公主来了”门口的小宫女禀报道,苏琳红唇微张,“让她进来吧”,苏珊进来后,刚要行礼,苏琳便赶快拉住苏珊的手,说“妹妹莫要多礼,快坐”,苏珊坐下后便说“姐姐这么温柔体贴,通情达理,难怪父皇母后这么喜欢你,将你许配给世家最优秀的许公子”,苏琳听此话后,如不好意思一般,羞红了脸,“妹妹说这话可就抬举了我,妹妹你这样优秀,无论琴棋书画还是女工礼仪都高我一等,父皇肯定给你找一个要比许公子强上百倍的夫君,妹妹莫急”。
苏珊微笑回道:“妹妹不急,但姐姐最近要仔细筹划,毕竟婚期将近,许多事是马虎不得的,祝你新婚快乐!”,苏琳知道她们两人的情谊自那年起就变了,也知道她的祝福不是真心的,但还是娇羞而又略带欢雀地说道:“现在说这还太早呢,但还是要谢谢妹妹的祝福”
三
“轻一点,小心弄皱了公主的嫁衣!还有你,……”嬷嬷在公主出嫁前夕仔细打理着……
“姐姐”苏珊甜甜地唤到,“明天就是你的大喜日子,看,地上的这些礼物全是我精心挑选送给你的,还有啊!我也带来了一壶好茶,采清晨花瓣上的露珠烹的,再加上今年的新茶,甚是清香”,说完便给自己和苏琳各斟了一杯,并一饮而下。这不是酒,苏琳就是不想喝也不好拒绝,便也抿了两口。
苏琳慢慢觉得头昏,身体也软了下来,连支撑着自己坐姿的力气都没有了,在趴下的瞬间就只看到苏珊的笑。这笑容,是开心?得意?但为什么她的眼里还有痛苦?慢慢,笑容散了,只留下委屈与心痛,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了下来,那晶莹的泪珠中有她一辈子都难忘的苦涩之事。
“皇上,臣观星面相数载,恕臣直言两位公主皆是福贵之人,且大公主的眉间痣具有镇压之相,不妨将大公主嫁于宰相独子许岳枫,以压制宰相的蠢蠢欲动,并且许公子才貌双全,实为两全其美之策啊”皇上听此,龙颜大悦,“好啊!好啊!”……
殊不知苏珊和苏琳就在殿外,本想去找父皇玩耍的二人听到此话,各有所思,苏珊转身愤然离去,只留苏琳在那。那一年,她们十二岁。
回忆起那年,苏珊冷笑,甚觉悲哀,自那之后的自己,苦练琴棋,苦读诗书,礼仪女工无不精通,因苦练女工,手指接连被扎破了一次又一次,就算自己再优秀,可多次请求父皇赐婚自己与岳枫都不得,造化弄人,凭什么她仅眉间一红痣便可得如此良缘,嫉妒红了她的眼。苏珊自袖中取出一瓶药,取少许于指尖,涂于苏琳眉间的红痣上,玉指抬起,红痣便消失了,她又走到梳妆台前,用一根细针刺向眉间,取另一瓶中的药涂上,魅笑,她,从此就是苏琳。
第二天,当苏琳醒时,婚礼已经结束,但此时的她在暖珊阁,躺在床上的她,不禁扬起嘴角,没有愤怒,只有无奈,泪珠顺着眼角流下,渗到发间,直到湿了枕头。
四
“孩儿今天将远嫁边疆,不可随时回来探望,愿父皇母后保重身体,”苏琳身着红嫁衣,以苏珊的身份嫁给了大自己三十岁的夫君,苏珊站在一侧,以苏琳的身份贺喜,道:“妹妹远嫁他乡,可一定要保重身体,不可让我们挂念啊”,苏琳微微点头,以笑示意。
然而,一个急报打破了大殿的祥和,“报,边疆圣主进入内宫后,便大肆屠杀官兵,宰相和他的儿子许将军也在一侧指挥士兵做掩护”,闻此言,苏珊惊得抖了一下,未曾想这一天来得这样快,很快,大军攻入了内殿,苏珊上前刚要靠近岳枫之时,便被他一剑刺到了心脏,缓缓倒下,她的心很痛,用满是疑惑的美目望着他,只听他冷言道:“虽然你和珊儿的样貌只有眉间一痣之差,但我爱的一直是她,她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又怎会不知,作为世间之人,我也很自私,不想让和她同样相貌的人苟活于世,自今天之后,任人欺凌”,她笑了,原来他的心里也一直有她,但为何她的心还是那么痛,如被冰刀剜了一般,因为她真的没有看清过他,他不是温润如玉的那个她一直深爱着的他。
此时,琳儿也倒下了,其实,在早上梳妆时,她便在唇齿间藏了颗毒药,因为她早就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华丽的的头饰也散落一地,抓着苏珊的手温声道:“其实我们从那一天起就都错了,我们生来就是和平的交易品,政治的奴隶,你没有错,我也不怪你,你只是在追求自己的幸福,你很幸运,还能有一段幸福的回忆”苏珊哭了但也笑了,不管是非,眼中只有彼此,缓缓垂下了长而浓密的睫毛,好似失去生命力的蝴蝶停留在她们秀美的脸庞。
……
“皇上,不好了,据臣最近观看星宿来看,有两颗星星异常明亮,似要盖过帝皇之星的光芒啊!若要保住我朝江山,只怕要舍弃两位公主,让她们去和亲,拖延我们备军的时间,方得一丝转机啊”,皇上听此也毫不犹豫,斩钉截铁道“那就这么办!她们是我天下万千子民的恩人,到时候的嫁妆一定会给她们准备的非常丰厚!哈哈哈……”,他在庆幸地大笑之时,孰不知,现在窗外战着一个妙人儿吓得抽搐了一下,苏琳,那年,她们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