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二郎:《寿司之神》

人物:人活一世,总不忘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我与你不同,你与他不同,我们人人都不同。那些被世人传颂的人,那些被称为独树一帜的人,那些在历史长河中未曾泯灭的人,究竟有什么不同呢?

日本的职人像是某种超凡脱俗的存在,但现实生活里他们却又朴实无华,与我们别无二致。譬如被称作寿司之神的小野二郎,最先把寿司做好是为了生存下去,后来这种态度就仿佛变成了一种烙印,刻在了血液里。也把他送上了备受瞩目的“神坛”。

小野二郎的寿司店在地下室,很难找,并非富丽堂皇,看不出来是“米其林三星”大厨经营的店铺,更令人不解的是寿司店只有10个座位(若是商人思维肯定要广开连锁店),面积小的可怜,店里甚至没有卫生间。但是到店里吃寿司至少要提前一个月预定,每人最低消费至少3万日元(折合人民币1800元),店里甚至是没有菜单的,主厨做什么,客人就吃什么。这强烈的反差只能从侧面烘托出小野二郎的寿司真的是好吃的不得了。

但是好的料理背后并非是天赋神通,也并非是一蹴而就的厨艺,靠的是一点一点的摸索,一次又一次的进步。做一个厨师也真是不容易啊。

小野二郎的徒弟们需要先学会拧热毛巾,非常热的热毛巾,甚至有可能烫伤手,学会这项技能之前是连鱼都不能碰的;接着才是用刀和料理鱼,这又是漫长的时间,片子里面的徒弟用了十年;这之后才可以学煎蛋,用很多次的失败换来煎蛋的成功,片子里胖乎乎的徒弟讲到这一段简直要泪奔了。学会了煎蛋,才是获得“职人”称号的开始。感觉这之前漫长的时间都是处理琐事的无关紧要人员,而这之后才能勉强获得“登堂入室”内门弟子的资格。

但是最让我震惊的是小野二郎。他以86岁的高龄仍旧在寿司店里工作,每年只休息一天,每天早出晚归,从开始工作到现在已经76年了。扪心自问,如果我们有这样的工作,肯定要骂老板是周扒皮,一年只能休息一天,而且每天都是加班超负荷,这不是工作机器嘛,还有什么生活的快乐而言。但是对小野二郎,却有着不同的意味,那仿佛是支撑他活下去与获得快乐的源头。他特别严肃的说:“一旦决定好职业,你必须全身心投入工作,你必须爱你的工作,千万不要有怨言,你必须穷尽一生磨炼技能”。

小野二郎的命运并非一帆风顺,甚至称得上悲苦。早在几岁的时候,就被双亲离弃,早早的开始工作。可能那个时候残酷的命运就教给了他一个残酷的事实,没有工作就不能活下去。所以当片子里面提起这样的往事,小野二郎是非常严肃的语气和面容。后面工作是如何慢慢成为他的全部,这个过程就不得而知了。可能是日本存在这样的氛围,因为片子里面不仅有小野二郎这样的存在,还有卖最好的米的人,卖最好的虾的人,卖最好的鱿鱼的人…,所以“职人”是成堆出现的,但是他们有没有小野二郎这样“工作狂”就不得而知了。但我估计都不会差太多,盖因没有什么成功是轻松得到的。

小的时候,我特别傻,总分辨不出来人与人的差别,总觉得大家都是一样的;后来慢慢觉得人和人是有差别的了,但我只喜欢跟我差不多的人一起玩。但是现在愈发发现人跟人实在是不同,我也乐意接纳这种不同,乐意观察这种不同,尤其是价值观的不同,这决定了他的一言一行以及未来的人生命运。

小野二郎的价值观对我有特别大的冲击。开始看完我可真是不能理解这种工作狂的思维。想了好久,觉得也并非不能理解。就像小野二郎一样,赚了好多好多钱,没有开连锁店,也没有到处挥霍,大概是这些都没有他认为的做寿司有意思吧。《庄子》里面那个故事,庖丁解牛,一个杀猪的人能够做到游刃有余的杀猪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儿。所以,做寿司做到世界最好,里面大概也有一种道吧,他是不愧“寿司之神”这样的称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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