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里,小时候,每到周六,父亲常会骑着自行车,车的前面放着捕鱼的器具,车的后面驮着我,一同到公园的湖边去捕鱼。
工具很简单,操作起来也不繁琐,洗净的罐头瓶当容器,瓶口绑上铁丝,系上绳子,用馒头渣或是面包渣做饵,一节一节缓慢沉入水中,再找一块石头压住绳子的尾端,静静地等着就可以了。
这种捕鱼方式,我们叫做:“呛鱼”。
父亲一般会在不同的位置分别沉下几个罐子,一会儿抻一下这边,一会又扥一下那边,而我那时还小,只是在一旁看个热闹。
若等的时间过久,便会没了耐性,这时就会往水里扔石子,搞些“破坏。”
长大后,心也就沉了许多,明白了钓鱼和下棋有着一项共通的道理:“观则不语,行则心静。”
说到静,尤爱那种独处时的静,在当下喧嚣的闹市,随处可见灯红酒绿,四处充斥纸醉金迷,想要寻一方规避的净土,已实属不是易事。
而钓鱼,即可规避世俗,亦可静气修心,自是在合适不过了。
夏天,一个人,拎着钓箱,鱼竿扛在肩上,头顶草帽,时值微风不燥,阳光正好,湖边支好马扎坐下,打开钓箱,拿出鱼饵挂好,本波澜不惊的湖面因鱼钩的甩入,伴之而来的是“扑通”的声响与泛起的层层微波。
不时还会有蜻蜓停落在鱼竿上,身后树上的枝柳也随清风摇曳,枝头上不时的蝉鸣,已然勾勒出夏季之景。
等鱼上钩最磨人心性,鱼漂浮动,眼疾手快握紧鱼竿,感受鱼在水里带来的冲击力,这感觉足以唤起每个人的“好胜欲望。”
待“猎物”浮出水面时,总会带起些水珠,加之湿润的鳞片,在阳光的映射下,格外的耀眼,像是在告诉你,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自认为钓鱼,实则是同自己的博弈,磨平自身的棱角,抚平浮躁的心灵。
而我们要做的,只需把鱼竿甩出去,剩下的,便交予时间来处理吧。
如同成长的过程,从“大言不惭”到自省自察,从从容容,稳稳当当,一切都是需要心性的磨炼与时间的积淀。
愿做尘世那一叶扁舟上,任从风浪起,仍稳坐钓鱼船的不屈好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