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宠宠咱妈咱爸》
作者|张冬秀(陕西渭南)
我的爸妈今年八十整了,我们兄妹五人像小时候爸妈宠我们一样宠爸妈。
在爸妈眼里,儿女是他们的心头肉。可在那艰苦的年代里,为了生活,母亲怀我们时,还一直干着生产队那干不完的活儿,再说不干活一大家子人吃什么,就是到了七个月八个月,她照旧在地里劳动。
母亲说,有一年她大着肚子去摘棉花,摘着摘着,绑在肚子上的棉花包就高高地翘了起来,同队的王婶实在担心,劝说着让母亲回家,可为了孩子们,她笨着身子挪着脚步,依旧一晌一晌在棉田里忙碌。
每当春回大地,看着燕子在田里飞上飞下捕捉虫子,小雏燕闭着眼张开黄嫩的嘴巴吱吱乱叫召唤母亲喂食时,我就想到幼童的自己。如果沒有母亲的精心看护,哪有今天幸福的我。
母亲年老了,就如年幼的我们,需要我们的精心照顾啊!
早晨起来,我替母亲梳梳头,晚上睡前,我给母亲洗洗脚,定时剪剪手指脚指。这时候母亲很听话,似在享受,偶尔会随口说:“老了,没有儿女咋行!”
吃饭时,母亲的牙齿掉了一些,补了一些,吃饭时经常漏饭,饭汁滴得满地都是,母亲总是忙放下饭碗,用纸巾擦地板,为避免菜汁掉下,她很少吃菜。我明白母亲的心思,她知道自己老是给儿女添麻烦,她怕我们嫌弃她。我忙给母亲腿上放了条大枕巾,让老人家大胆吃饭吃菜。
老人岁数大了,眼睛退化十分严重,看东西模模糊糊,夹菜时也不能自如地挑选能嚼动的菜。这时候,我会夹软的易嚼的菜喂到母亲嘴里,让自己做母亲的眼睛。
夏天,每晚我会给母亲擦身;冬天,我会适时给母亲加衣。早餐把煮好的牛奶放在她手里,晚上把尿盆放在床边顺手处。
母亲确实年纪大了,身上的小病大病不断。稍不注意,就是感冒,偶尔喝口凉开水,也咳嗽。经常性头晕,心脏也不太好,偶尔是高血压,有一次不知摸了啥东西,手心满是小红点,痒得她睡不好觉。
我不忍看母亲受苦,一有病就马上去医院,详细问病情,准时吃药挂针。
这几年,母亲头老是晕,在大医院检查吃药打针,可收效甚微。记得上年暑假,我下决心要治好母亲的病,每天早上推着母亲去医院针灸吊针,吃饭时间还要回家给父亲做饭,大热的天,我忙活了将近三十天时间,人晒黑了累瘦了,可母亲的病也没治好。
过年前,三哥把母亲接到家,第一天晚上就呕吐不止,哥嫂在医院忙了一阵子,我去医院侍候了五天,这次三哥让母亲在医院多待一阵子,想把母亲身上的病治彻底。
出院后,三哥三嫂家里买了香蕉、牛奶、柿子等,他们心细地把香蕉牛奶放在热炉边,让爸妈随时方便吃喝。
年老的父母在我们眼里就是小宝宝,定时吃饭喝水天天放心上。母亲整天脸上挂着笑,我们的心也像春日阳光一样暖暖的。
想想父母生养我们多不易,我们有何理由借口工作,把父母放在远离自己的农村,养育之恩比天大,作儿女的我们该抽点时间,累累腿脚,宠宠爸妈了!
父母一生受的苦很多,年少时是战乱,听父亲说,他上小学时,和孩子们正在操场玩,孩子们你压在我身上,他又压在你身上,谁想到一架飞机从空中飞过,射击的刹那,压在父亲身上的小孩就这样失去了性命。奶奶四十多岁才生下父亲这唯一的男孩,真可谓疼在心上,爱在心头,这一事让父亲彻底离开了学校。
解放后,不满十八岁的父亲就挑起了家庭重担。扛粮袋耕犁地等重活都是他一人干。困难时期,为养活儿女们他骑车去延安卖母亲织的手工布换粮食;为了多挣工分他到外县用架子车拉过煤,到深井里淘过井;为了供儿女们上学,他到深沟里卖柿子用自行车推上沟,到工厂里给几百号人做过饭……这些事像天上的星星,几天几夜讲不完。
父亲那一代人,儿女多,拖累大,一辈子都和粮食较劲,我印象中的父亲总是车后夹个袋子四处借粮。
父亲七十多岁时,腿突然疼得迈不开步,要走路,就得吃止疼片。父亲硬撑了一年多,实在撑不下去了,才来我这里。经医生诊断,必须做手术,问了手术费,父亲坚决回家去。又过了一年时间,疼得他白天晚上睡不着。
我们兄妹几个实在看不下去了,把父亲劝到医院,给他老人家做了手术。记忆中,父亲养病那几个月特别快乐。
住院那几个星期,哥哥们轮流侍候他,大哥心细,每天给他擦身洗脚,病房里的人都夸父亲有福气。二哥放下农活也来医院尽孝心,三哥爱说爱笑,逗得老人合不拢嘴。我去病房看他时,父亲正笑着吃姐姐喂他的香蕉,老人的乐观微笑让我感到一种幸福。
老父亲,我们小时饿了病了,您叫医生时刻陪在我们身边,您养儿女们不易啊,您老了,得病了,疼在您身上,更疼在儿女心上,现在您笑了,我们更乐了!
爸妈老了,不图钱多钱少,不图新衣美味,就想待在儿女身边。
儿女成家立业了,抽点时间,听爸妈唠叨唠叨,一起吃个便饭,老人就开心满足了。
小时候我们是爸妈的宝贝,成人后我们也该宠宠咱妈咱爸了!
作者简介
张冬秀,教师,爱文学,爱写作,曾在《三贤文苑》《蝶语兰心》《渭南热点》《三中牧羊人》等平台多次发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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