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3日,收到老友X微信:你明天有啥安排。
我:没啥安排,你要来玩么?
X:我想想。
我:你来玩吧,好久没见了。
X:南京——苏州的高铁信息。
一点都不意外,X就是这样的女子,坚决果断。
2001年夏末,我第一次见她。那是从镇上到县里中学报道的车上,不过因为我们初中不在一个学校,所以并不知道她叫啥。只是记得挤得满满当当的面包车里,坐着一个酷酷的女孩子,不说话,眼神冷峻。
2003年,高二下学期,我们分到了一个班,一个宿舍。她依旧很酷,热爱读书。边上叽叽喳喳的女生,在她眼中显得幼稚无比。十几个人的大宿舍,她基本独来独往,有时还会和其他人吵架。唯独和一两个人有比较好的来往,我就是其中一个。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为啥入得了她的法眼。
长发飘飘的花季,她剪短头发,短到半寸。班里的男生称呼其“二男”,二号男子汉。她笑笑,不置可否。
语文课她的热爱,语文老师也倒霉。因为每次语文课,总会有个人和语文老师呛声,各种“找茬”,让苏大毕业的语文老师,不得不多做些功课。
2004年,理科不好的她终究拖了后腿,她上了南京一所大专,导游专业。
大学期间,我们见过三面,电话有限。三次,都是我去南京找她,一次在她的学校,一次和她一起去看我南京上军校的哥们,还有一次是毕业季我去南京招聘会借宿她家。
那是她已经出来做导游了,从原来一个冷酷无比的女子变成了碎碎念的女导,各种社会气息铺面而你来,X对我说,我已经不是我了,我跟游客斗,跟地陪斗,跟景点斗,我有时挺讨厌自己言不由衷的样子。
2011年,我结婚了,她带着大红包来参加我的喜宴,1314元。
上周是我们毕业后的第二次见面。
在这期间,每年打几通长电话,一次一个小时左右。大多时候,我听她说。她导游做的越来越风生水起,从华东线到全国线再到欧洲线,挣钱指数让我这个工薪阶层汗颜,一次带团出去赶上我们两口子一年的工资。导游不是旅游,她在希腊爱情海的船上呕吐到哭、要想着怎样让客人到巴黎香舍丽大街购物,要想着和地陪如何周旋。钱越挣越多,可是X好像越来越迷茫了,不是,她一直都是在迷茫中前进。她和我诉说她的不安全感,于是做了好多好多努力来弥补这些不安全。拼命学习,考英语导游证。大多时候,我是个倾听者,有时会在要害处骂一骂她。她说,在其他朋友面前,她不敢说自己的忧虑,因为别人会说她作,可是她真的是很忧虑,只有在我面前,才敢释放,包括她七零八碎的感情。
那天她和我带着悠悠在儿童乐园玩,她低着头,叹了口气,对我说:总觉得自己结婚生子这条路走的很艰辛。我安慰她,你用你自己的方式完成自己,人生不仅仅只有结婚生子体现价值。
那一瞬间,我说完,莫名的心疼。
这几天我在帮她看房子,她被我说动了,觉得有必要在苏州买套房,这样去上海机场也方便。房子的要求是90平米以下、在火车站附近、有电梯、有河、有可以跑步的地方,要求还真不少。
从来不腻,未曾远离。
我和X之间还蛮特别的友谊。
——2015年的文,目前该女同学还是单身,悠游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