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蜗居在城市角落的单身公寓,故乡成了一个无比美丽的词,尤其是回不去的故乡,显得更有乡愁味。
不想被亲戚一遍一遍地问起过年时一定会被拷问的那些问题(30多岁了为什么还不找个女朋友?在城里工作多少钱一个月?),于是以刚接手重要项目要加班为由,周末没回老家参加表妹的婚礼。
老家没有去,都市的社交圈还是得维系。堵了两个小时的车,还是赶去参加了新同事的婚礼。10 公里不到的城市快速通道,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司机大哥是个严重路怒症患者,一路污言秽语“歌颂”着前前后后的车辆,天桥上异常醒目的“创建文明城市”的标语也平息不了怒火中烧的司机大哥。偶尔能缓解他情绪的,是配合倾听他不着边际的乱吹一通牛,讲讲这个城市新奇的事。
看前面广场上这块巨大的广告牌,论秒收费,平时都播放些大企业的宣传广告,前几天有个富家公子花了100多万块承包下来了,屏幕上写上大大的“I LOVE YOU”,还请了乐队,只为逗一个锥子脸的小姑娘开心。当时围起好多人,大家都跟着喊“答应他”“答应他”……“亲一个”“亲一个”……司机大哥说,那个仗势,才叫泡妞。
终于到了目的地。所谓的艺术中心,其实就是一家承接婚礼的酒店。进了酒店,人很多,路也很多。走马转角楼的房子,最多的就是包间、电梯和洗手间。据说是前列腺出了毛病的城市人越来越多,不配备几间豪华厕所都让高档酒店掉价。
走到8楼8号厅外,新娘李美琪,新郎孔建国的展板异常醒目。
新娘是一名婚礼化妆师,上场前她还在对着镜子给自己补妆,就怕自己把妆搞砸了。新郎是一名程序员,他趁新娘子在化妆时,顺便修复了一个漏洞。
新郎原来也住在单身公寓,因为参加同事婚礼认识的新娘。他说,单身公寓里没有爱情,但别人的婚礼上或许有。于是在他的婚礼上,来了许多住在单身公寓的朋友,可惜的是这场婚礼没有化妆师。
婚礼现场,除了酒店工作人员,忙前忙后的人中,大多数也都来自单身公寓。
好酒、好烟、好菜陆续上桌,草草吃了几口饭菜,满口的芥末味实在有点难受,突然有点怀念故乡的酒席。故乡的酒席都是流水席,大厨也是寨子里请的,他们做不了海鲜鲍鱼,往往都是些家常菜。“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简单的烹饪”,绿色的食材也不需要多么复杂的烹饪。
在故乡,一群小伙伴,放开了喝酒,大口地吃肉,没有谁注意你的吃相。因为你知道周围的姑娘都不会是你的新娘。
豪华的婚礼圆满结束。
回到了单身公寓,饥肠辘辘。在旁边的烧烤摊上,要了一份麻辣洋芋、一串烤肠,叮嘱摊主多加些辣椒面,还要了几瓶啤酒。越吃越开心越喝越孤独,想想来无人问津的爱情,想想乱七八糟的事业,莫名其妙觉得鼻子酸酸的,眼泪止不住开始往下掉。
故乡,也想回去,只是那里找不到这么高工资的工作。都市,也想融入,只是没房没车没存款的生活变得有些窘迫。原本想斩断了根搏一搏,殊不知却回不去,也融入不了。即便走得再远,交心的朋友还是来自故乡的那几位。
“不赌天意,不猜人心。天意赌不起,人心猜不透。”人一生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挥霍,和谁在一起舒服开心就和谁在一起吧。 能回去就回去,能融入就融入,实在都事与愿违,那就再要几瓶啤酒几串烤肉,管TM的爱情、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