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手
文/陈建珍
那天陪母亲去逛街,一家绣品店吸引了母亲。
母亲在绣品店的橱窗前站了好久,无论是“清明上河图”还是“花开富贵”这些对于母亲来说都是那么熟悉。母亲可以看出这几副作品的每一针每一线里出现的问题。
我走过去对母亲说,要是您来绣肯定会比这要好上几倍呢!
母亲伸出手看了一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老了,这手还能绣花吗?
母亲的这一举动让我想起了小时候,为了赶一块绣品,老板规定在一个星期内必须完成,而白天母亲还要去石厂工作,每天和石头打交道,虽然带着手套,但有时难免会出现意外。
那天母亲搬石头时有块尖尖的石头正好落到了母亲的手被上,顿时鲜血直流,母亲去医务室包扎伤口,只露出了五个手指。
回到家母亲伸出手看了看,我这个手还能绣花吗?后来就苦笑了一下说,辛亏还有五个手指头。又自嘲了一下说,辛亏受伤可以赶活了。
手受伤后母亲有了两天的休假,在这两天的休假里,母亲用包着纱布的手,在绣绷上穿针引线,上下飞舞,虽然比平时慢了许多,但针在左右手指间穿梭,瞬间手下的鱼儿活了,像在水草间游来游去,让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在碧波荡漾的湖水中,颜色淡雅,栩栩如生,尽显着优雅和魅力。
当年母亲的手搬过石头,插过秧,锄过地,是生产队里的劳动能手。白天母亲干完农活晚上回来在煤油灯下绣花。母亲的手是我们全家的依靠,母亲的刺绣在附近没人能比。
生活在无情的岁月里留下痕迹,后来石厂开始任务制,农田实行承包制,母亲就再也没有时间去绣花了。
如今母亲七十多岁,虽然已经好久没有绣花,但是对刺绣的热爱从来没有停止过。
苏绣是苏州女子的骄傲,那时户户有刺绣,家家有绣娘,像我母亲一样,她们性情柔和,心灵手巧,她们的慢针细活,创造了那一代人的幸福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