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林的葬礼》当年和《平凡的世界》同年获得茅盾文学奖,50多万字,描绘出一个回民族家族的兴衰、变迁,也呈现出作为玉器商人在京玉如林的年代,在社会动荡不安的时代起起伏伏的史诗。
整本书构思巧妙,以单双章节的两条叙事脉络延展,单数章节写玉,双数章节写月,“玉”象征着财富和地位,呈现韩子奇从易卜拉欣成为一代玉王的艰辛历程;“月”象征纯洁善良,流淌出以新月为核心的悲怆而又圣洁的爱情。韩子奇出身平凡,但身为一名穆斯林,信仰纯正,本是要和师父吐罗耶定一起去往穆斯林朝圣之地天房克尔白,然而却被梁亦清家里的玉所吸引,被玉的长河中能工巧匠的年年岁岁所吸引。于是,做出了大胆的决定,决定留下来拜师学艺,决定将那无比虔诚的信仰,挪移在玉的事业中,笃行不怠。三年学艺,青出于蓝,师父不幸离世,自己忍辱负重,“背信弃义”,重入师门,只为习得商业秘籍,潜师学艺,再次返回重整家业,铮铮正正将奇珍斋起死回生,如日中天,重返往日辉煌。之后经历战争,为赓续玉脉,去往英国,凭借着机敏的商业头脑,凭借着骨子里对玉的坚守,开展览会,走进异国他乡的玉器领域,几度风生水起。毋庸置疑,在这一领域韩子奇是成功的,玉王这一称号当之无愧。
然而在另一条脉络的塑造中,也即在伟大爱情的编织中,韩子奇的形象塑造并不宏伟。子奇和玉儿的患难与共,在没有世俗观念的异国,那是崇高的、纯洁的情感。但回到10年等待他们的这个家后,所谓的美好不堪一击。什么美好?那是没有伦理的道德败坏,那是不堪入目的耻辱。世俗的枷锁,璧儿的斥骂,让所谓的爱情无处藏身,最终以悲剧收场。
同样的血脉,聪明、漂亮、纯洁的新月考入了北京大学,然而命运造人,第二学期便因慢性心瓣膜疾病不能再修学业,尽管百般不忍,然而世事无常,岁月总要向前流淌。新月是不幸的,但又是幸运的,不幸的是她的病情与身世,幸运的是她遇到了楚艳潮,经历了忠贞,见证了亲情,友情,爱情,这是冲破民族偏见,冲破世俗偏见的情感,这是心与心照见的情感。
两条脉络,两条岁月,但在回望整本著作时,好像韩子奇的事业史更震撼一些,而作者想要极力烘托的爱情,却有些淡然,是与作者的过度阐释有关?还是与作者的表达方式有关?总之没有被烘托出那种荡气回肠之感。
想要准确表达内心的真实感受并不是那么容易之事,而评价更得站在一个高度去赏析,才会更好的打磨自己,更好的将作品全面立体去延展,亦或让作品有新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