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6月凤凰花开满厦门的各个角落,近年来兴起的“父亲节”也悄然而至。
这让我想起远在“桂”的父亲。
父亲和传统的大多数中国父亲一样。在家中向来是说一不二,与母亲平日待我们的温柔可亲截然相反,姐弟俩对于父亲从小更多的是一种崇拜、依赖以及来自灵魂深处的敬畏。
说起父亲,好似有三天三夜也描述不来他的隐忍、他的伟岸、他的坚强、他的包容……但提笔写来却又不知从何写起。这使得坐在办公桌前的我安静的思量这二十来年与父亲相处的种种细枝末节,直使热泪盈眶。
孩提时,父亲会为逗姐弟俩,学各种动物的声音,手捂在嘴巴边上,有羊叫、猫呜、鸟啼、牛哄、蛙鸣……在孩童时期的我们眼中,心里,那便是世界上最神奇的魔术师。而那时的父亲,年轻、勃发、激昂!
少年时,父亲严肃,不再与我们玩闹,只偶尔讲些有趣的话来让我畅快一笑。那时的我正是叛逆时期,与父亲的严肃碰撞,简直是火山喷发,亮出不可磨灭的火花。而父亲偏又少言,不喜表达,幸得母亲从中调剂,至此我与父亲大抵只是闹闹。而那时的父亲如山般严峻。
中学时期,由于开始了寄宿制的生活,再加上父亲工作的缘故,常无法与其接触,即使打电话回家,仅三言两语,提及的不外乎“生活费够不够、心情好不好”,问完便将电话交予母亲。其实那时想与父亲多聊几句,奈何年少,不知如何与其述说,只能与母亲絮絮叨叨,以解我相思。那时的父亲,寡言、眉头已开始有皱纹、肚子微微发福。
大学时期,虽也同样是寄宿生活,但到底远离家乡。原本父亲决定让我独自远行,但我不愿。想让父亲看下我的大学,而不是在电话中描述;想让他陪陪我走走这段路,便闹着性子,父亲思虑半晌,拍掌决定出发。我仍记得凌晨4:00多的那趟火车,站台上仅零星几人,我与父亲拎着行李,稍显孤单。没有过多言语,伴随着火车鸣笛,我们搭乘上了列车,路过了诸多山岭、跨越溪流,见到不同于家乡的房屋,一切都如此的新奇,就这样来到了我的大学。但父亲也仅仅是送,手续全需自己办理,看着周遭全是父母亲、甚至全家出动送行、如前呼后拥般的办理着的入学手续的同学们,稍稍不平衡了。但父亲向来如此,想想也便释然。待整理好宿舍,父亲便决定返程。那时以为父亲确实不善表达,直至春节回家,历经十二个小时的旅途颠簸及不眠不休已让我有点无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反差,我在心算着回程的倒计时。看着在雾气中盎然的灯光,看着若隐若现的大山,原来抵达龙岩站了!此时是早上7:00,手机突然响起,原来是父亲已煮好饭菜只待接站。还有一个小时抵达永定,沉寂了一晚上的心,开始雀跃。这让我多年以来都喜欢龙岩至永定的那段旅程。当我触及那片土地时、呼吸着家乡的空气、在雾气中看着父亲时、隐隐约约瞧见已有父亲已生华发,那时候雀跃的心掩盖了对其岁月的问候,亦或是我不愿瞧见岁月的痕迹,仅仅想拥抱此刻。而那时的父亲,执着、专注、深沉。
工作了,这应该是所有父亲最欣慰的时刻了。但向来寡言的父亲却开始了絮叨,原来每周对其的例行问候已无法满足需求,开始会主动寻找我的存在,会开始埋怨不接他的电话,那些小小细节的变化,让我欣喜万分的同时却也不得不去承认时光的流逝。岁月除去带走了他的年龄,也带走了他的体魄、他的工作;带来了皱纹、老人斑、白发、略微弯曲的肩膀。现如今稍显清减的父亲最常与我谈论的大体是养生之道及为人处世,我想应是尽他所能的将他所知晓的尽数告知于我,好让我的人生之路走的平稳些、快乐些。
这二十来年哭过,笑过,疯过,傻过......对此,我只想感谢二十来年抚育我的父母,他们陪我走过了蹒跚走步时,走过了青春叛逆期,走过灰色暑假,走过茫然无措…这其中的辛劳,感恩其付出,在此,道上一声“辛苦了”。
门前的荷花败了又开、老树被砍了枝桠,田地已被父亲填平,等待种上各种树木。据闻,家中打算开辟一园,待他们年迈时可以在树下喝茶、吃瓜果,好不畅意。
听悉,只愿父亲:岁月静好、体态轻盈、身体安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