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长毛首先发起了一波进攻,炮弹就落在营地前不远的地方,湘勇们闭门不出,任凭城墙上的长毛叫嚣,罗统领始终还是不出击,最终炮声稀稀拉拉的结束,阿七远远地望着城墙,有些失落,难道是那几个被感染的长毛还没有发作,还是已经被制服,都不得而知,一座城墙阻隔却犹如两个世界。
城内,太平军依托坚固的防守,已经等来了前来支援的部队,武汉城在整个战役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都是双方必争之地,也是能左右整个战局的重要位置,随着援军陆续到达,城内太平军的士气也显著提升,罕见的主动发起进攻挑衅,炮轰了半个时辰,却不见湘勇出来,只能在城墙上过过嘴瘾,大骂一番后仍不见湘勇出来应战,也只能草草收场。
今天又有援军到来,接风洗尘是不可少的环节,太平军也是欢天喜地,目前城内的太平军已经达到数万人,住宿的条件更加拥挤,床铺显然已经不够用了,营地里已经睡满了人,夜深人静的时候,之前那几个被活死人咬到的长毛,已经浑身难受了,已经慢慢无法控制自己了,营地里也逐渐亮起了火光,太平军里也是怨声载道,大半夜的吵死人了,最开始的几个点的小混乱,逐渐扩展,营地里的火光也渐渐增加,直到天亮,到处都传来了被咬的惨叫声,受伤的士兵白天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已经发疯的士兵被集中关了起来,也没有造成太大的恐慌,太平军的军医把此次事件定义为疯狗病,一共有五六十人被咬伤,七八人发疯。
城墙上太平军依然严阵以待,以防湘勇发起突袭,结果等了一天,连个湘勇的影子也没有看见,这让太平军将领感到疑惑,也是决定保持现状,敌不动,我不动。
城外,阿七却始终坐在山腰的一颗树脚注视着这座城,已经一天一夜了,他都未曾合眼,看着城内火光逐渐亮起,他心里也有底了,太阳升起的时候,他已经靠在大树上安静的睡去。
黑暗再次笼罩,城内的太平军还是和平常一样,如同黑夜一样没有人能看见任何的危险,同样的事情在半夜又发生了,这种病毒发作的时间也是在不断地缩短,昨晚受伤的士兵,已经变得焦躁不安,在还能控制自己的时候,都以为只是身体不适,随着一处突然袭击,一名士兵开始疯狂咬人,整个军营就像油锅里滴下一滴水,炸了锅一样,随后各处都有类似情况发生,几万人的军营慢慢在失去控制。
城外,阿七依然还是在老地方,看着眼前这座城,尽管他只能看见这座城的轮廓,看见到处燃起的火光,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叫喊,阿七同时也似乎看见了城内的惨状,他靠着大树,望着浩瀚的天空,不知不觉的睡去了。
城内的情况进一步恶化,不仅是军营内部遭到攻击,城内的老百姓也陆陆续续被跑出来的士兵攻击,到底有多少人被伤已经无法估算,太平军也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凡有外伤的人通通关押起来,临时搭建一个巨大的围栏,用树干围了大概两亩地的范围,受伤的人乌压压的都被赶了进去,外围有士兵看守,那些已经发疯的人,已经被秘密处决了,以免事态进一步升级。
城外的议事厅里,阿七和罗统领已经在交谈,阿七这两天都在山上观察城内的情况,他把自己的判断分析给罗统领听,城内的情况应该要比预计的更快,内部已经开始乱,湘勇目前要做的事就是等待,让城内的太平军乱到无法控制的时候,拿下这座城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罗统领听了阿七的分析,还是有许多顾虑,朝廷一方面天天再催要攻下武汉,自己这边迟迟没有定下总攻的时间,敌方的援军也在陆陆续续到达,一旦延误战机,朝廷中想对付曾公的人大有人在,时间越长越容易夜长梦多。
“阿七啊,我可是用整个湘军的命运赌上这一次的,两天时间差不多到了,你也没有看见城内的真实情况,一切都是你想象的,要是长毛援军全部到了,我们这些兵力就更难以抵抗了,我相信你没用啊,我要怎么去说服所有人。”罗统领也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小人当然明白大人的苦衷,一切确实是再下的猜测,但我以自己的生命担保,城内已经乱做一团了,再过几天,我们就能看见成果了。”阿七说道。
罗统领没有再说话,示意阿七先退下,阿七明白罗统领身上的压力,也没有再说什么,作了个揖也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