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汉中(1)

一直仰慕汉中、想去汉中,因为这里被誉为“汉人老家”,被评为中国最美十大城镇之一。

汉中因汉水而得名,自古就有“天汉”之美称,是汉王朝的重要发祥地,也与汉族这一称谓的形成有直接不可替代的关系。汉中在陕西省最南端,陕南地区最大城市,是西安到成都的必经之地,也是两汉三国文化的主要发祥地,素有“汉家发祥地,中华聚宝盆”的美誉。汉中北依秦岭山脉,南屏巴山浅麓,形成汉中盆地,长江第一大支流汉水的源头在此,在汉水的灌溉下,成为“天府之国”和“鱼米之乡‘’。

汉中在中国地理版图的几何中心,属中国西南地区,其北界为秦岭主脊,与陕西省宝鸡市、西安市为邻,南界大巴山主脊,与四川省广元市、巴中市毗连,东与陕西省安康市相接,西与甘肃省陇南市接壤。由于其地理位置的特殊性,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知道汉中这个地名,是因为小说《三国演义》。三国时期汉中发生了很多故事,尤其是诸葛亮北伐中原的故事,更引人入胜,让人难忘。汉中就像一个广阔的历史舞台,很多著名历史人物在这进行了精彩演出。东汉末年,张鲁割据汉中,雄霸一方;后来曹操崛起,征降张鲁;赤壁之战后,刘备又占领汉中,并据此发展,建立蜀国;蜀汉时期,诸葛亮六出祁山,北伐中原;再后来司马家族统一了中国,把汉中纳入了晋朝版图。

通过对历史的了解,发现很多名人都与汉中有关。张骞,伟大“丝绸之路”的缔造者,诞生于此。蔡伦 ,四大发明之一的造纸术的发明者,长眠于汉中洋县。诗人李白、杜甫、陆游、欧阳修、岑参、元稹、李商隐……曾在这片土地上游走,留下了不少动人诗篇。还有众多英雄豪杰,在汉中留下了历史足迹与动人传说,提起这些人名就足以让人仰慕,刘邦、韩信、萧何、曹操、刘备、诸葛亮、张飞、马超、黄忠、夏侯渊、姜维……。

很多人是通过一部电视剧知道了汉中,那部火遍中国的情景古装喜剧《武林外传》,里面有个搞笑的大嘴小郭,她爸爸在汉中是个大侠。

更多的人听说过汉中是因为当地的一种特产——“面皮”。说是面皮,其实是米皮,现在已成为汉中的城市名片,闻名于世。因为工作关系,经常到全国各地出差,时不时在各地街头巷尾,见到”汉中面(米)皮”的身影,也曾进入过这些小店,品尝过面皮,感觉味道不错。但是曾在过汉中工作过的同事却说:外地卖的汉中面皮,味道不地道、不正宗,好像缺点灵魂儿。当地的面皮才好吃呢,有些家门口那家小店,当年我在汉中时每天都要吃一次,不吃就想。

正宗的汉中面皮到底啥样、什么滋味?能让同事心心念念一辈子。这么简单的东西,能好吃到什么程度?我想象着,默默咽了一下口水,向往着踏上这片土地品尝面皮的感觉。

曾经有几次去汉中的机会,却阴差阳错的错过了,愿望始终没有实现,时间一年又一年的过去了。

没想到机会却不请自来,一个紧急任务,让我飞向汉中。

那是2018年2月4日,中国节气中一个重要日子——立春。中午的飞机,那天北京天气很好,阳光灿烂,天气预报说空气质量全国第一,难得。今年冬天,北京很少雾霾,经常蓝天白云像做梦似的,但天气却比往年冷,羽绒服在身上就像一层单衣,这一天北京也是冷飕飕的。

我急切的上了飞机,在飞机上读了几页书,喝了点水,看飞机越过了皑皑白雪的山顶,打了会盹……迷糊间到了汉中。

汉中机场很小,让我想起了腾冲机场,停机坪上只有我们这一趟飞机,不用走栈道廊桥,不用摆渡车,走不多远就出了机场。

到汉中的第一感觉就是暖和,温润舒适。此时正值黄昏,空气中像有一层雾气,太阳懒洋洋的,正慢慢西斜渐渐变红……

在去宾馆的路上看见了一幅广告牌:“两汉三国,真美汉中,欢迎您”。

司机师傅热情、健谈,听说我们第一次来汉中,一路上给我们介绍这里的情况:汉中地处南北气候过度交界带,属于的亚热带气候区,因为北有秦岭屏障,寒流不易侵入,冬天气候温和湿润,但今年冬天偏冷少雨雪,寒冷干燥。春天气候好,暖和少雨,夏天雨大,秋凉多雨,湿润,满城桂花飘香。

我们宾馆在老城区,接我们的汽车向城区急驶。汽车从机场回城区,要穿过农村、乡镇和城市。路过农村,我看见了农田里的冬小麦、油菜,绿油油的,充满了生机;还有稻田,土地已经被翻过,有些稻梗茬半露地面,去年的旧秸秆被堆成一个个小堆儿,岁月让它变成了灰黑色。

司机说汉中有些地方的迎春花开了,春天一来,油菜花也会次第绽放。

司机自豪地说:我们汉中土地肥沃,气候宜人,自古就有著名的三堰(三个水利工程),千百年来世代灌溉着这片土地,历史上汉中就是著名的粮仓,兵家必争。

看来汉中被誉为鱼米之乡,是有道理的。

迎着夕阳,车一路西行。一会儿就进入了城乡结合处,本以为可以能看到一座古香古色的县城,因为汉中作为魅力之城,名气太大了。

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没有见到想象中的古街古城,看到的只是一座南方常见的、普普通通的破旧县城,感觉到处都是简陋的建筑,房屋低矮,街道狭窄,商铺临街,人车混杂,除了破旧,并无特别之处,我有些失望。

路上见到两处最好的建筑,是两所中学的校舍,听说其中一所中学是市重点中学,从市中心搬迁到这个偏僻之处。

随着车子的前行,越来越靠近城区,路边的建筑渐渐高大起来,从原来的平房和二层独栋小楼,变成三层四层五层的小楼或家属,间或拔起一座高楼大厦。

那些独栋小楼倒有些特点,二层或三层的小楼,结构简易,人字形房顶,上覆红瓦,经过风霜雨雪的侵蚀,红瓦已变成了黑色,有了岁月的痕迹。楼的外墙嵌满了小块瓷砖,红的、黄的、花的、黄的……五颜六色,岁月让瓷砖的颜色斑驳而陈旧,显得特别土气。

临街的小楼,大多都有门店,经营着各自的生意。楼房是下店上屋结构,工作休息两不误,实用。楼下的商铺,具备典型的南方商铺特点,一无店门、二无窗户,靠街的那面面墙开个窟窿,房内摆放商品,吃饭、卖货、修理皆如此。

楼上住人,门窗、玻璃、空调倒一应俱全,但装着难看的防盗窗。

各个店面都挂着各种招牌,大大小小,形式不一,有文字的、有图形的,色彩斑斓,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他们的经营项目可谓百花齐放。但这里各类商铺的排列杂乱无序,没有规律可循,好像什么生意都能聚在一起。

你看这边一个小吃店,那边一个水果店;左面土产店,右面是建材;前方卖电器,后面搞装潢;这里修汽车,那里修农机;他在卖手机,我在卖油漆;你家卖汽配,他家卖橱柜;你搞粮油,我做烟酒;刚见自行车店,又见摩托店;才见药店又见诊所;你搞超市,我做批发;还有什么面皮店,运输公司,古玩店,茶叶店、特产店,废品收购,美容美发,中医按摩,衣服鞋帽,化肥种子,家电维修……三十六行,可真全乎。

我只关心面皮店铺,一路上盯着经营面皮的招牌看。不看则已,一看不得了,没走多远就能看到一家面皮店,冷的热的,各种风味,各种派别……真是面皮之乡啊!

车一直往旧城中心开,路上也热闹起来,让人感觉马路越来越拥挤,车越来越难开。路边停满了小汽车,步道上到处都是电动摩托,挤占着道路,行人侧身而行,行驶的汽车不停地按着喇叭,世界混乱嘈杂。

司机说:你们住在老城区,还没改造,所以感觉乱糟糟的。目前汉中集中精力发展的是城南和城北,新区建设的很漂亮,有时间你们可以去看看。

晚饭在宾馆吃自助餐,吃到了许多陕西特色小吃,喜欢面皮、醪糟、驴打滚、酥锅盔、豆花、大锅菜豆腐、酸汤水饺等,吃的肚儿圆。除了著名汉中面皮,还有一种豆腐乳很特别,乍看像腊肠,实际是用菜叶子包裹豆腐发酵的腐乳,味道重而咸,当地人很好这一口,喝粥佳品。

面皮不小心就吃了两小碗(别解释了,你就是能吃)。据我观察:面皮的确是用大米浆做成的,配料有煮熟的豆芽芹菜,调料有两大盆:一盆是辣油,一盆混有酱油醋的神秘调料水(据说用几十种调料熬制的);还有盐巴、白糖、鸡精、蒜泥等几碟小料:我觉得,面皮味道好坏的关键在辣油和调料水里,但调料水的配方不知道,别人不告诉我,这属于商业秘密,但我没有感觉面皮味道特别惊艳,也许可能期望太高,以为面皮好吃到有要咬掉舌头的感觉。

后来在汉中的几天,顿顿都吃了凉皮,让它失去了神秘感。

晚饭后,已经六点多,天还没黑,西部果然比北京黑的晚。我们决定出去转转,体察民情,看汉中夜景。

我们出了宾馆,沿着五四路,(一条凌乱的短马路),南行几十米到了公园门口,牌子上写着莲花池公园。门口却贴着安民告示:公园停业,内部整修。大门却敞开着,正是饭后时间,已有很多附近居民进入公园,围绕池塘边的路散步,我们也跟着走了进去。

一个布告栏的巨大文件吸引了我,是份放大的、政府的红头文件,盖着大红章——一份关于停业、拆迁、补偿的通知。要求公园里的麻将馆、茶馆、游戏设施停业,这里要拆迁。

看来这个小公园曾经繁荣过,我们看到了游戏设施,麻将馆、茶馆、饭馆,现在都已停业,大门紧锁。公园中心是池塘,池塘半干涸,几支枯荷在风中颤抖,更添加了破败的感觉。

公园中一株玉兰却含苞欲放,春天真的快来了。

出了小公园,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我们还想转转。于是顺着窄窄的民巷向西,看见几家小店藏在巷子中,一个小胖丫头在店门口玩耍,差点从摇椅摔下来,吓我一跳,看见居民用煤火做饭、取暖,空气弥漫着煤烟,气味呛鼻。

小巷尽头是条马路,路两边全是店铺,灯火通明,叫买叫卖的喇叭声、汽车的鸣笛声、声像店的歌手、音乐声,混成一片,我们到了商业区。

这种现代化的商业广场我不感兴趣,胡乱选了一个方向,向北走去,不远是个休闲广场,可能疏于管理,地面的瓷砖很多都破坏。虽是冬天,广场上的人却不少,卖气球的,卖儿童玩具的,唱歌的,还有跳广场舞的,这里的广场舞跟别的地方不同,好像是藏族舞蹈,音乐是藏族的,服装也是藏族的长袍大袖,她们随着音乐自娱自乐,悠然自得。

又站在街边看来半天人、车和灯,感觉有些疲倦,回宾馆早早的睡了。

汉中的第一晚就这样过去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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