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司两条铁臂箍住杏儿,发干的嘴唇在杏儿脸上肆意游走。手不断下移,满是老茧的手掌像张烙过头了的烧饼。
闷着气一声嚎叫,声线糙得像用钝锯子啃树。
“你混蛋!”杏儿从白司怀里挣出来,“把我叫来这里就是想占我便宜?”瞪着一双丹凤眼,杏儿饱满的唇上添了一抹鲜红。
白司用手指拭着厚厚的下唇,抿起了嘴。“我他妈明天就走了,被狗日的部队征兵了。”
杏儿身子不禁一颤,旋即又回复了被侵犯的模样。“你要去当兵了,就能强奸我吗?”
“什么强奸,这能叫强奸吗,你是我女人欸。”白司说着身子又往前蹭。“难道你要我死前都尝不到做男人的滋味?”
杏儿身子不住往后退,作势要起脚,“站住,否则我踹你裆。”
“你这是干嘛,你爹早把你配给我了,我都要去送死了,你还不让我碰一碰。”
杏儿啐了一口,“谁说你就会死了?”
“不死也残了,我这种民兵,连枪都没见过,就是被送去挡枪子儿的。”白司说着一个纵身又抱住了杏儿。“给我吧,求你了。”说着嘴又火急火燎地往杏儿脸上抹。
“你这是非得让我做寡妇啊。”杏儿挣扎了一会儿就不再反抗,任凭白司手忙脚乱像个瞎子似的扒着自己的衣服。“你慢点,别把我衣服扒坏了……”
“什么寡妇,你不会嫁我了,我都是死人了。”白司嘴唇不舍地从杏儿胸上离开,含糊地说道。
“你真不是东西,那你说我以后还能嫁谁……”
黄昏的风带着白日残余的温度,烘着杏儿赤裸的胸,又痒又燥。晚照无力,映的白司一张脸闪出金灿灿的光。麦地里虫鸣鸟叫,伴着越来越沉的喘息。
“你个王八羔子,放手!”
杏儿那瘦得像根拐柱棒似的老爹远远地一路踉跄朝两人跑来。“你个王八羔子,看你鬼鬼祟祟把杏儿叫出门我就猜到没好事,你他妈个王八羔子。”拐柱棒骂得上气不接下气,步子倒越来越促,刚沾着地就拔起了腿。白司见状不舍地在杏儿脸上狠狠吮了一口,张腿就跑。
“你个混账你给我站住,你个死娘逑。”拐柱棒赶到杏儿身边,喘着老气望着夕阳下渐小渐糊的人影儿,俯下身捡起一颗碎石子拼劲一扔,没气力地骂道。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一声清亮的耳光,几只鸟从麦穗丛里蹿上天,黑黢黢的影子嵌进滚圆的落日光辉中,好像熟透了的橘子上散布着的霉斑。
02
乡长是在太阳挂得最高的时候进的夏家门,晒满了稻谷的小院里,夏老汉光着个膀子坐在地上抽旱烟,汗珠淌在他满是沟壑的脸上,和地上的稻谷粒儿一样饱满。夏老汉抬头觑了一眼大咧咧进门的乡长,背上渗出一层汗。
“最近这谁见着我都跟见着瘟神似的。”乡长打着哈哈,手上拎着一坛八年陈花雕,酒香烟草香再混上稻香气儿,能把人醺倒。
“谁都没见过瘟神。”夏老汉又叭嗒吸了一口,从鼻子里喷出淡淡两束烟柱,眨眼就散,跟蒸汽火车开动前往外喷烟气儿一个样子。“他们就是怪怕见着你罢了。”
“还是夏叔看事明白啊。”乡长进屋把酒在桌上放下,拿眼打量了四壁,泛黄的墙上挂着草帽蓑衣,还有夏家老爷子的遗照。夏老爷子是前清秀才,曾经在村里也是头脸人物,谁家有个红白事要写点什么,都找夏老爷子。
乡长在屋子里摸索了一圈后又重新回到院子,从衣服兜里摸出包哈德门,递给夏老汉一根。“夏叔你也别怪我,这是抓阄抓出来的。”
“我就这一颗苗,也征?”夏老汗接过烟,愣愣地瞅着。
“缺人,独苗也征。”乡长划了根火柴,点着烟,重重地吸了一口。“我倒是真为夏惑侄儿可惜,夏家堡不知得到什么时候才能再出这么个读书人了……”
“狗日的。”
王胖子在村里四处呼号自己被强奸的时候,白司已经跟着部队走了。在一个大晴天的早晨,露水都还没蒸干的时候。绷着件不知是哪个死人穿过的军服,白司被勒得肩膀生疼,背上扛着一把土枪,里头装着一发子弹。队长把枪给白司的时候说要子弹就从敌人那儿拿。
“是个雏儿,绝对是个雏儿,连那地儿都是我引着他的手他才给摸着的。”王胖子在村里晒谷场的一旮旯角落里,和过去做过暗娼的老婆子聊着,不羞不臊。
“他进去的时候浑身都抖,还拿手捂我嘴。”王胖子说得绘声绘色,下巴上的肉褶子跟着不停跳跃。“太快了,没几下就完事了。”
“这还能算是你被强奸?我看你挺乐意啊。”老婆子调笑到,布满老年斑的脸皱得像一粒核桃。王胖子仍是觍着张脸。“这雏儿可拿着把刀呢,天黑漆漆的时候冰凉地就架在我脖子上,说要是我敢喊就杀了我,话没完手就往我奶子上摸。”“你说这还不算强奸?”说完王胖子自己也乐了,臃肿的身子伴着笑时的颤抖,渗出大片的汗,男人穿的大号白汗衫被浸得湿答答的,两条肉胳膊贴着两胁,缝隙里挤满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