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胤之手》第6章 幸存的女婴

我和萧远山走到崖边,山谷并不深,但崖山满是野生的枝条和荆棘。

“萧大哥!你在上面看着嫂子,我下去看看!”

“兄弟当心啊,我去找条绳子,一会儿拉你上来!”

山崖很抖,我小心地抠着石头缝,缓缓下到崖底,顺着哭声的方向,在一人多高的蒿草丛中,发现了一个厚厚的棉被包裹,里面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我抱起这个婴儿细细端详,这还是个刚满数月的小女孩,她的眉心上长着一个胭脂红记,肌肤细嫩如水,眼睛大而明亮,天真无邪,头顶扎了两个发髻,还不会说话,只会在模糊地喃喃出声。说来也怪,她看到我竟然不哭了。我打开襁褓,里面即没有纸条说明孩子生辰,也没有留下什么细软,很可能是从崖上掉下的,孩子身上被褥很厚,襁褓外面还包着大人的衣服,她的父母应该就在上面,在遭遇杀手时,紧急关头把孩子扔下来的......没错,应该是这样。就如同小说里的婴儿乔峰是一样的。

“萧大哥!下面有个小孩,把我们拉上来吧?”

“好的,接住绳子!兄弟小心啊!”

费了好大劲,萧远山才把我们拉了上来。这时候,我们突然感觉山谷两边丛林中有动静,好像有不少人往杀人现场来。“大哥小心,附近有人,我们先躲一下!”

我和萧远山夫妇,带着两个孩子赶紧离开了现场,躲在一块巨石后面,只剩下那辆马车。

少顷的功夫,只见从密林中出来十几个绿衣蒙面人,他们看到了遍地的尸体,为首一人身材高大魁梧,动作敏捷,一看就是江湖上的武林高手。我猜想,这位会不会就是带头大哥了?

“大哥,我们还是来晚一步!”另一个绿衣人道。

“肯定是有人抢在我们之前下的狠手!”

“那我们的马怎么办?”

“都四下里找找,看看能不能发现线索?”带头的绿衣人吩咐过后,他们开始在四周搜索。

这时,突然有个绿衣人兴奋地叫道:“大哥快看!有个活的!”绿衣人忙聚了上来。

“水~~~水~~~”一个人受了重伤,奄奄一息。

一个绿衣人赶紧从身上拿下一个水囊给他。

“汪大哥,你们怎么才来啊~~~~我们的马~~~~马。”

“这位兄弟,你别急,咱慢慢说!”带头的绿衣人道。

原来真的是中原丐帮的汪帮主他们!我猜想道,他们来不是为了截击辽国的高手,原来是为了一批马吗?

“我们的马,马,被辽贼劫回去了!我们这些人都是这些年宋辽交战中,被辽国掠走的百姓,他们整日里被辽人欺压,做苦役,都日夜想着回到家乡安居乐业。我雇佣他们帮我赶马。这次我们千辛万苦从西域贩来一批种马,一路上昼伏夜行,好不容易走到了雁门关外,离大宋近在咫尺,谁料到,半路杀出大队的辽兵!我们就惨遭毒手~~~~”

“辽兵呢?”绿衣人追问。

“赶着马跑了。往正北方向。”

我们躲在巨石之后静静地听完了,突然,我怀中的小女孩大声哭了出来,声音响彻山谷。

“是什么人!快给我出来!”绿衣首领喝道。

我们只好抱着孩子,从巨石后面探出身子,缓缓而出。绿衣人把我们围了上来,刀锋指着我们。

“这位大哥,别误会!”我忙着解释:“各位好汉,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我们只是路过,我们什么都没听见啊~~~~~”我忙上前给绿衣大哥施礼。

“老实点,别动!”一个喽啰用刀指着我,回头跟老大说:“大哥,我看这几个不像好人,咱一刀宰了他们!”

“你们几个是干什么的?”绿衣首领问。

“大哥您明见,我是大宋的人,前几天在城里吃酒,被下药了,醒来后就糊里糊涂地到了关外,这位大哥叫萧远山,是契丹人,他要到城里办事,我搭他个顺风车!”

“什么!契丹人,把他给我抓起来!”绿衣人一拥而上。“你跟契丹人混在一起,一看也不像什么好人,都给我抓起来!”

“你们这些宋朝人,别不知道好歹,我又没有杀你们的人!我只是进城办点事,顺便走走亲戚,我内弟在城里做买卖呢!”

他们恶狠狠地朝我们冲过来,我方只有我和萧远山,还带着一个女人两个孩子。他们眼看要冲过来了,我和萧远山只好应战了,我正准备拔出我的双截棍。就听见人群里有人喊:“住手!这个契丹人我认识!”

原来是那个受伤的人。绿衣人忙令手下住手,让人把伤者搀扶到我们跟前辨认。

“虎子!怎么是你?”萧远山急忙扶起他。

“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兄弟,快跟我说,这到底是怎么了?”

“弟弟!”萧远山的妻子看到伤者,悲悲切切地跑过来抱住他痛哭:“弟弟,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们怎么会对你下这么狠的手?”

原来,原来,萧大哥的妻子是宋朝人,她的弟弟是做马生意的!

“我在代州做马生意好多年了,这些年遇到的都是朝廷的大买主,这次从西域贩回波斯种马二十匹,本来要运往朔州马政司,为了这批马的安全,杨元帅特地聘请赫威镖局汪镖头前来接镖,从西域过辽境时,我和我雇佣的大宋百姓化妆成辽国商人,每日昼伏夜出,小心谨慎,不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眼看就到了雁门关,结果~~”

“原来是个误会啊!”绿衣人首领连忙给萧远山打揖致歉:“兄弟,汪某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汪兄弟,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啊!”

“死者为大,弟兄们,我们把他们掩埋了吧!”汪镖头吩咐众人,然后把目光转向我:“这位兄弟,敢问尊姓大名?何方人士?”

看来真实的雁门关惨案跟我知道的大相径庭,汪帮主原来是干镖局的。他突然间问我的来历,我来这个时空的时候还没编好,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正欲现编现说,过这一关,突然人群中有人高声说:“这不是郡中杨府四少爷吗?”

哎呀妈呀,蒙混不过去了。我正猜着这四少爷是谁?只听得他们所有人都在看我,“对对,就是四郎四少爷!”“是啊,上次杨令公摆擂台,招募天下英雄,我们都看见过”“真的是一表人才啊!”

去去去,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成了杨四郎了?我心里想,得赶紧脱身,不然一会身份就露馅了。

我转而一想,他们也不见得都认识我,瞎起哄的,再说我这是到千年以前了,只要我现实中无大碍,随便他们把我当谁,我至少没有人身危险。

“不才,正……正是杨某!”我于是接过这个假身份。可是我怀中这个小女孩怎么办?得赶紧让他们散开,不然到城里难免有人说闲话,那就全乱套了。

“各位英雄!眼下这位兄弟身受重伤,我们的马还被辽人截去了,大家都想想办法,先安置了这位兄弟,再去找回咱们的马。”我赶紧转移话题:“还有这个萧大哥,他虽是契丹人,但与我们大宋有亲戚,我们得先把他们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做打算!”

他们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就不再关注我的身份。

这时,我有点后悔了,如果当时不阻止萧大哥进入山谷,也许那帮百姓还不至于死掉,马还丢不了,虽然我们打不过辽兵,至少还能抵挡一会,汪镖头就在近处,应该能接应上,唉,喝酒真心耽误事!不过话说回来了,带着个女人孩子,怎么跟敌人打仗?还好,至少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们夫妇照顾弟弟,各位不必担心。汪镖头,杨兄弟,我们后会有期!”萧远山把妻子孩子还有内弟等人扶进马车,向我们告别。

“萧大哥,我们就此别过!”

“大哥,他是契丹人,就这样放他走了?会不会是奸细啊?”一个小喽啰问向汪镖头。

“弟兄们都多虑了,你见过奸细出门还拖家带口的吗?”

“眼下正是乱世,不得不防啊?”

“嗯,大家小心便是,我带些人出关查找马匹下落,需有人回城报信,搬救兵接应我们!”

“汪大哥,我去吧!”我自告奋勇,“我带着两个小兄弟去城中报信!”

“好!杨兄弟一路当心!”汪镖头给我写了一封信,交给我:“交给城中杨元帅,越快越好!”

我怀中抱着婴儿,跨上一匹快马,如同长坂坡赵子龙,一骑绝尘而去。不多时来到雁门关城外!天已黄昏,城头上旌旗烈烈,守卫城墙的士兵正聚精会神地向远方瞭望。吊桥已经升起,没有军中口令,谁也不能进入。

“城下是什么人?速速报上名来!”

“开城门,我乃是四郎杨延辉!有重要军情汇报元帅!”

“来者休要胡说!”城头守将大怒:“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假冒我家将军!简直找死!给我放箭!”城头箭如雨下。我的马还很机灵连连后退,我抽出双截棍,用匡胤尊者教我的棍法把来箭一一挡开。

“放箭!放箭!”城上的箭越来越密集。我急了,这可怎么办?连城门都进不去,耽误下去如何是好?汪镖头等人冒死正在前方寻找被劫走的马,我却在这里跟这帮当兵的纠缠。

“城上将军息怒!我只问你家父帅,你们通过赫威镖局押运的那二十匹种马,还要不要了?”

我下马从地上捡了一只箭,把汪镖头的信绑上,可是没有弓怎么办呢?真急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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